大宋的冬至很热闹,是仅次于春节的节日,官方规定放假七天。当然,古往今来都一样,这些假只是针对那个特殊人群的。
处在盛大节日的汴梁城显得格外的热闹,以皇城为中心的南北御街,以州桥为中心的几条街道,沿途都挂着密密麻麻的灯笼,将汴梁城的夜照得如同白昼似的。
街道的小旁,摆着各式小摊,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书籍古董,时鲜腌腊,各式商品琳琅满目,加上熙熙人流,共同勾勒出一副盛世皇图。
樊楼赏灯,那是东京一道独特的风景,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们赏的就不是灯,而是一种身份,一种地位,只有这个时候,人的三六九等就出来了。
京都繁华,巨贾众多,但要在节假日登上樊楼却不是你有钱就能办得到的,仕农工商,今天这个日子,大街才是属于商人的,而樊楼则是属于仕子和官家的。
秦昊答应过浪花和猴子,冬至的时候要带他们出来赏灯,陆小青还特意到街上的成衣铺为他们每人置办两套新服,晚饭过后,一行人便离开清风居来到御街。
樊楼就在御街的北端,由东南西北中五座楼宇组成,青砖灰瓦、雕梁画栋,陈设得富丽堂皇,古朴典雅。
宋朝诗人刘子翠曾说过,“梁园歌舞足fēng_liú、美洒如刀解断愁。忆得承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樊楼。”
在东京关于樊楼的传说有很多,赵佶跟李师师的相会便是其中的一个。
当秦昊一行人边走边看,来到樊楼的时候,猴子的眼睛便不曾移开,不无羡慕地道:“这一生如果能登上樊楼一次,就算死也值了。”
“不就是一家酒楼吗?又不是李,你们如果想到樊楼赏灯,秦昊带你们上去便是。”秦昊耸耸肩,不以为然地笑道。
见秦昊说得如此随意,田小倩睁大着眼睛,非常好奇地道:“你真能带我们上樊楼?今早我跟青青姐出来买衣服的时候,就曾听说这樊楼早在三个月前便被人订下了。”
“而且我还听说,就连高衙内还是他爹出面,才包到其中的八间,而且还是不相连的。”陆小青接着田小倩的话道。
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猴子不想秦昊为难,当即笑笑道:“公子,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可千万别当真。”
“当什么真?”秦昊回头,眨巴着双眼,笑笑道,“其实这樊楼我也想上去看看,这样吧,其他人咱也不找,就找那高衙内吧,他一口气包了八间,让出一两间也无可厚非。”
秦昊跟田小倩走在最前面,他们两个一人是读书人的打扮,另一位则长明媚非凡,望那儿一站,便是众人回头的焦点。
所以,在他们进楼的时候,非但没有人有拦,反而有个跑堂的小伙计屁儿颠颠地跑过来,点头哈腰地将他们引到底层最东厢的那一大群人的面前。
这些人秦昊一个都不认识,只是这些人跟他有个共同的特点,他们身上穿的都是读书人的衣服,头戴方巾,身穿青色襕衫,正是太学的那帮学生。
仕农工商,因为开国太祖对武将的猜忌,整个大宋朝,读书人的地位那都是空前的,宋朝不杀士大夫,顶多是流放,这个规矩直到靖康前夕才由赵恒打破。
能进太学读书的,那都是天之骄子,是拿得稳的候补进士,虽然他们现在只是一群摇头晃脑的酸秀才,但读书人的地位在那儿放着,樊楼总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这是樊楼的规矩,所以,当秦昊牵着田小倩的手进来的时候,那跑堂的小伙计便误以为他是太学的那帮人,很自然地将他引到这儿。
气氛有些尴尬,他们每个人打量的不是秦昊,而是秦昊旁边站着的那个娇滴滴的田小倩,东京汴梁,繁华之地,车马如盖,美女如云,但长得像田小倩这样精致的,却不多见。
杨再兴是武将,他的眼中带着一股天然的杀气,张毅是江湖人,他的眼中有股江湖气,秦昊是读书人,他的眼中总有股淡淡的书卷气,而眼前这帮太学生。
他们的眼中带的却是一股沉沉的暮气,当然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这种味道让田小倩特别的反感,甚至有种想把他们眼睛挖下来的冲动。
“小哥儿,你是不是找错位置了?”在这些读书人中,惟一个没有死死盯着田小倩的人站将起来,对着秦昊轻声询问道。
另一个矮矮胖胖的读书人则没那么好的脾气,连身都没起,只是在那儿不霄地道:“别以为穿着读书人的衣服就可以冒充太学生,陈东兄,这种人理他做甚?赶他走便是!”
前一个人说的还是人话,后面这个人说的,就没那么动听了。
秦昊还没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陈东”两个字吸引过去了,不禁对着他上下打量两番。
一旁的田小倩却不敢了,冷笑道:“太学生?太学生有什么了不起?太学生就能写出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吗?能写出滚滚长江东逝水这样的诗词吗?”
“一首诗词算不得什么本事,有本事咱们来对对子!”那矮胖学生显得很不服气,撑红着脸,在那儿发出挑战。
一听说要对对子,那些太学生个个在那儿摩拳擦掌,就像打了鸡血似的。
“对对子?”
秦昊禁不住一声冷笑,这些人在太学读书,不去学真正的知识,天天就钻在书山词海中寻求那些生僻的词语或者典故,以佐证自己的博学多才。
当年欧阳修为推广新文风,改变这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