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所看到的伤口彻底惊呆了,轻轻抚摸着胸口细长的疤痕,感受着皮肤下年轻的心脏健康地跳动,我顿时在空荡的病房里尽情地大笑着。走廊里来往的护士和患者经过病房门口时都不禁用看精神病人一般带着好奇和惋惜的眼神瞄我一眼,叹息着加快步速走开。我全然不在意,此刻只有我知道自己的内心充斥着怎样的惊喜与畅快。那感觉,就好比被诊断为绝症的病人忽然被人告知诊断书是错误的,好比被关押十几年的囚犯终于等到沉冤昭雪被无罪释放的那一天。我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冲到窗子前,不顾楼下来往的路人冲着窗外尽情地大喊:“老子不是你们眼中的废物!老子不是!不是!”楼下的行人听到我的呼喊,纷纷惊讶好奇地抬头向我所在的位置看来,一边指着我一边相互间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我知道此刻的我已经被他们当成了一个精神失常的怪物,但我毫不在乎!积压在胸口多年的一块顽石被如此粉碎地击破,我的身心从未感受到这般的舒畅与惬意。重新回到床上,我枕着双手凝望着天花板,躺在柔软洁白的床垫上感受身体沐浴在这晨风与阳光中无与伦比的舒爽,困倦感渐渐从四方涌来使我不知不觉间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从胳膊上袭来的钻心疼痛将我从美梦中拉了出来。“啊!疼!疼啊!”我下意识地猛然从床上弹坐起来,迅速抽回胳膊“嘶嘶”地吸着冷气轻轻按揉莫名其妙地遭受攻击的部位。我回过神来正要发火,转头才发现刚才狠掐我胳膊的竟是一个秀发披肩拎着水果却怒目圆睁的漂亮女孩。
“你……你是?你走错了吧,我……我好像不认识你啊……”我惊愕又恼怒地看着她,这姑娘长的挺漂亮下手竟然这么狠,不问缘由就把我胳膊给掐出血了。
“呵,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那姑娘瞪着我冷笑一声,接着说:“洛辛是吧?我问你,我家小茉她怎么你了?你至于把人家气哭吗?呸!”
我有点懵了,她既然知道我的名字说明肯定没有认错人。难道她就是白胜雪?这么说,我的直觉果然没有欺骗我啊。那她口中被我气哭的女孩又是谁?我正在努力地思索,那女孩见状却以为我故意装傻又向我的胳膊伸出手。我条件反射地捂住胳膊向后靠在床头上,警惕地盯着她。仔细一看我才发现这女孩生气的样子倒是别有几分动人。她看我直勾勾地盯着她,更加恼怒地抓起枕头朝我抡过来:“你!你看什么看啊!我警告你别逼我对你不客气!”我看这女孩真的动怒了,赶紧低下头举起手做出一副求饶的姿势对她说:“好好!我不看,不看行了吧!真是的,长的好看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没恶意……”我故意这么嘀咕着,变相地给她说着好话。这招果然有效,女孩听了“噗嗤”一笑,随即干咳两声又恢复了之前的严肃。
“我可以把头抬起来了吗?只要你别再掐我,咱们什么话都好说!”我把头靠在膝盖上蹲在床角试探着说了句。
“你给我坐好!不记得了是吗?那好,我帮你想一想!”女孩将手中的水果扔在床上,毫不顾忌地坐在了病床靠门的一侧。我抬起头坐直身子疑惑而认真地看着她等着她说出下文。
“我问你,你这床头柜是怎么碎的?”女孩瞄了一眼被我砸碎面板的床头柜,又用冰冷愤怒的眼神注视着我。听她问起床头柜,我这才意识到她是在暗示我早上发生的事。她这么气势汹汹地来质问我肯定不是为了这个被砸坏的床头柜,一想到那个小护士被我气得哭着跑开的情景,我顿时后背一冷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她。见我沉默不语,她的火气更大了。
“怎么?敢做不敢当是吗?我真该一剑刺死你个懦夫。”女孩冷笑几声,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去。
“等等!”我被她这句话激到了,自从我发现自己是隐性异能魔猎者,我就下定决心要让别人知道我洛辛绝不再是一个废物,也不再是一个软弱的懦夫,我要成为魔猎者一族的最强者。然而,如果我连对一个女孩说出“对不起”三个字的勇气都没有的,我又何谈实现我心中的理想呢?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我不能再让自己在任何人眼中表现得无能。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女孩在病房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非常不屑而冷漠地看着我,用嘲讽的口气对我说。
“对……对不起……”我不敢与她的目光对接,低着头鼓起勇气挤出这一句。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对不起!我说‘对不起’!”我抬起头大声地冲她喊。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你是在向我道歉吗?”
“我……我对不起她……那个…被我气哭的小护士……”我的声音开始衰弱下来,但终究说出了这三个字。我终于取得了战胜我自己的第一个胜利。
女孩叹了一口气,从门口走到床边再一次坐下。看着因愧疚而不安的我说:“她叫沈茉,是我的好姐妹。今天早上我打电话给她,却听到她在电话里哭泣!追问之下我才知道原来是你这混蛋干得好事!弄伤你的人是我,你有气冲我撒啊!你冲她发什么脾气?真该让莫枭整死你。”女孩瞪着我,咬牙切齿地说着仿佛恨不得把我抽筋断骨再生吞活剥。
“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了,当时我正在气头上,我绝不是有意的……”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