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刚刚出去,却又急急忙忙地冲了回来,急声道:“汉帅,宋军那方出现了两艘巨大的船!”
张弘范一怔,道:“两艘巨大的船?多大?”
旗牌官道:“很大!”
张弘范和郝经都是眉头一凝,不约而同站起身来。亲卫赶紧上去,将二人搀住。
张弘范是病入膏肓,郝经实在是有些老了。在摇晃的海面上,走路有些吃力。
张弘范搭着亲卫的手出了舰桥,抬目向远方的海面上望去,只见两个朦胧的影子,如小山一般出现在宋军舰船之中。
海上暴雨,来得快去得快,此时竟有星光和月光漏下来。张弘范是以看得见。
“那是什么船?”郝经的声音有些发紧,道:“估计比起我们的旗舰,还要大了三倍。”
张弘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柴安好狠得下心来!竟然用数万将士的生命来掩藏这两艘巨舰的存在。”
郝经道:“付出偌大的代价来掩藏这两艘巨舰的存在,那巨舰的战力将不言而喻。汉帅,需要做出决断了。”
决,洪水冲破堤坝为决。洪水来临时的选择关乎生死。
决断,便是关乎生死的选择。
张弘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没想到我们也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了!旗牌官!”
“末将在!”
“传令!所有的战船集中炮火,齐攻右边的那一艘巨舰!”
“是,汉帅!”
“亲卫!”
“在!”
“组织十条快船的敢死队,每船带上足够的火药,炸船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是,汉帅!”
亲卫队长一凛,急忙准备去了。
“来人!”
“汉帅——”
“将旗舰向那艘巨舰靠过去!”
“这……郝师——”
郝经缓缓地道:“听令吧。”
“是!大人。”
随身副将这才去了。
张弘范一见到“女娲”号的出现,就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不但集中兵力要先干掉一艘,还准备了十条快船的敢死队。
只要有一队靠上巨舰,那就有可能将它炸掉。
张弘范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这最后一击之上。
成功,还有胜机。不成功,整个琼州之战都会失败。
张弘范强迫自己再次冷静下来,向旗牌官道:“你亲自带一条伏兵楼船,向后退开。如我军获胜,你再回来。如我军不利,你就速去给阿里海牙将军报信。”
旗牌官脸色凝重,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去了。
柴安和江无忌已经分别到了“女娲一号”、“女娲二号”之上。江无忌早就等急了,上了“女娲二号”,将所有的将士都催得快飞了起来。
“弹药!弹药!”江无忌吼道。
“回统领大人,弹药早就准备到位了。”
“操炮手和填弹手呢?”
“回统领大人,已经就位。”
“炮艇就位!炮艇就位!”江无忌又大声叫道。
“回统领大人,炮艇全部就位。”
女娲号上的将士们等着上战场,也已经等了很久了。操炮手抱着炮尾,将炮尾都摸得发光。填弹手抱着铁弹,用软布一遍遍擦着,将铁弹也擦得发亮。炮艇上的人也是将自己牢牢绑在战位上,等着女娲号开门将自己放出去。
一切已到位,就等着柴安攻击的命令。
柴安的命令还没有到,元军阵中突然传出一阵激烈的鼓声。
咚咚咚咚!
只要有鼓的船只,全都擂响了战鼓。
接着牛角长号也吹响了。
呜呜呜呜!
号声催得人心热血直往上冲。
在元军的鼓号和牛角长号的大响中,宋军的螺号便显得那样的缥缈。
但江无忌还是清晰地接到了柴安的命令:向北!快撤!
江无忌也已看到了蜂涌而来的元军舰船。
“无忌,张弘范这是要跟我们拼命了。”江宗杰表情凝重,提醒江无忌。
江无忌道:“自襄阳之战以来,我大宋多少将士都想跟张弘范拼命而不可得。今日他倒主动来找我们拼命,这种机会岂肯错过!十二叔、十三叔,‘海燕’还能用吧?”
江宗杰道:“还有一条能用。”
江无忌道:“好!你们到‘海燕’上去,找准机会直接登上张弘范的旗舰,将他和郝经那老儿一齐给我抓来!”
江宗杰和江钮听说去抓张弘范,心中的热血也荡了起来。
“好!无忌,那我们去了,你小心些。”
江无忌道:“你们不可贸然行动,要瞅准机会,一击成功!明白吗?”
江宗杰道:“明白了。”
江宗杰和江钮带着一干精英走后,江无忌看着已逼近三百丈内的元军舰船,才开始下达军令。
“传令!‘女娲’启航,向北进发!”
“传令!所有炮艇准备,由船尾的艇舱开始,按顺序驶出母舰!”
“传令!‘女娲’炮手注意掩护前方拖船!”
“传令!召集附近所有战船护航!”
……
一条条战令从江无忌口中发出,瞬间向四面八方传达开去。
柴安在另一条女娲号上,看到江无忌开始向北行动,才算松了一口气。他还担心江无忌又犯了脾气,要与张经弘范硬拼。
先前的硬拼,是为了争取夺得最终胜利的契机。
现在契机已得,就没必要再硬拼了。
“传令!‘女娲一号’向北行动!”
“传令!所有炮艇从首舱开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