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猴子失去内功,听觉仅仅略高于普通人,倒是竹青听到了有人在轻轻走动。
二人刚在树丛里藏好。小路上便出现了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人。这个人正是方家的管家沙老七。
猴子偷偷跟无心法师学习武功,第一次实战,便是和老七交的手。那时猴子还打不过老七。他和志远联手,也没能把老七拿下。
平时在方家大院,老七虽然对身为少爷的猴子表面上唯唯诺诺,但骨子里并没把猴子这个少爷放在心上。
这一点猴子是感觉到的,但那时猴子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顽童,根本就没把这些事往心里去。
现在想起来,老七是一个不可信赖不可依靠的人。更为重要的是日本鬼子来了,有人抗日,有人做汉奸,有人只顾自己逃命。谁知道老七走的是那条路?
猴子离家以来,对家中音信不通,对老七的情况更不了解,如果老七知道猴子在这里养伤,对猴子有好处还是有坏处?
一番思虑,猴子觉得还是不现身好。
只见老七走几步,停下来,观察周围的动静,然后又向前走,一副警惕的样子。
猴子和竹青,远远跟在老七后面,见老七离茅屋不远的地方,在树丛中隐下身来。猴子和竹青知道他在观察那茅屋。
他在找什么?
桃林老头里里外外忙着做饭,似乎并不知道不远处有人正在偷窥。忙了一会,从屋里端着一盆水,慢慢走向老七藏身的树丛,突然手一扬,一盆水就泼了出去。
那是一盆滚烫的开水,正浇在老七的头上!
虽然那水从屋里端到树丛边,又从盆里泼出去,温度降了很多,但还是很热的。
老七被烫得“啊”地叫了一声,撒腿就跑。
桃林老头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大喊大叫:“有鬼啊,不,是贼啊。大家快来抓贼啊。”
他喊大家抓贼,就是告诉老七,这里有很多人,你要不跑,就会有很多人来抓住你,把你当贼打死。
老七自然就不要命地狼狈而逃。
桃林老头见老七逃走,突然运起轻身功夫,尾随而去。猴子一看,吃惊不小,他没想到桃林老头的轻功是如此高明。
顿饭功夫,老头才转回来。很显然他已经把这一大片树林搜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人埋伏了,才回到茅屋前,向猴子和竹青藏身的地方招招手。
猴子和竹青回到茅屋,老头说:“赶快吃饭。”猴子和竹青知道情况紧急,三口两口吃完饭,老头已经把铺盖收拾好。说:“跟我走吧,这里不能住了。”
猴子说:“去哪里?”
老头说:“别问,跟着走就是。”
二人随桃林老头,穿过树林,走过一片开阔地,进了桃树林。桃树林里弯弯曲曲的小路,迷宫一样。猴子和竹青绕了一会便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最后来到一座茅屋前,桃林老头说:“小兄弟,你只能在这里疗伤了。”
竹青说:“师父,你在这里也备下一个住处啊。”
桃林老头说:“闺女,你别叫我师父师父的。我不喜欢。还有,小兄弟,你也别叫我前辈前辈的。大哥大爷随你们叫。”
猴子和竹青互相看看,莞尔一笑。猴子说:“哪能叫你大哥,我叫你大爷吧,你也别叫我小兄弟,那样辈分都乱了。”
老头说:“我就叫你小兄弟。”
猴子说:“好好,随你叫就是。这样也挺有意思。”
桃林老头进屋点上油灯,说:“你们自己收拾吧。我走了,还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呢。”
猴子说:“谢谢你大爷。”
老头:“别这样说,跟外人似得。注意,你们只能在一百丈范围走动,走远了,你们就找不到路回来了。还有,闺女,小兄弟身子弱,疗伤慢慢来,不能急。”
桃林老头走了。猴子查看屋里,房间并不大,但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不过床只有一张,还不大。
竹青把床铺收拾好,说:“猴子哥,来吧。”
于是二人上了床,面对面盘膝而坐。竹青说:“猴子哥,记住,你不能用功。”
猴子叹口气:“想不到我猴子到这样了,好吧,我不用功就是。”
于是二人手掌相合,劳宫穴相对。竹青运起无相心经,真气经过劳宫穴缓缓输入猴子体内。
那真气如丝如缕,若有若无,扶正却邪,猴子本来空荡荡的体内,一经真气输入,便充实熨服,猴子引领那真气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最后归入丹田。
如此往复循环,二人渐入佳境,无思无念,无物无我。月光如水,泻漫床前,夜风习习,秋虫唧唧。
不知过了多久。竹青收功说:“猴子哥,好了,今天就这样吧。”
猴子搓手,抹脸,挠头,最后深吸一口气,把真气收归丹田。才说:“妹妹,你累了吗?”
竹青说:“猴子哥,与你合练,不耗我真力,反而对我有补益。”
猴子说:“可惜我不能对你发功。”
竹青说:“别急,猴子哥,我们慢慢来。我们歇息吧。”
竹青把乾坤棒放在床中间,说:“哥,你睡外面。我胆小,睡里面。”说罢,躺下去。
猴子也躺下去。
竹青说:“不许碰我的乾坤棒哦。”
猴子说:“我不会碰的。”
竹青体香幽幽,呼气如兰。猴子只感到心胸温馨如莲,很快进入梦乡。
无梦之眠。
不知什么时候,竹青听得身边没有了猴子的呼吸。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