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猴子和竹青只见紫闪乱绕,惊雷巨响,大雨像从天上倒下来一样。那大雨拍打着地面山石树木,发出震耳欲聋的“哗哗”声。
狂风起处,裹挟着雨丝,又把几个灰色的身影抛进了古堡里。
进来的是三个人,两男一女。两个男的都穿着洋装,打着领带。那女的穿着藏青旗袍,头发烫成绵羊尾巴一样,披在肩上。
“好大的雨啊!”打褐色领带的男人一边躲着脚,一边说。
那个打红色领带的男人扫视一下大厅,天还没有完全黑透,还可以隐约看见大厅里的情况,他说:“哈,这还不少人呢。你们也是来躲雨的啊。”
大厅里几拨人,他一拨一拨地朝对方微笑,点头,算是打招呼。
那两个山民也微笑着说“哎,哎,躲雨。”是中国人。
猴子和竹青跟踪的那个蓝衣女子,点点头,没吱声。猴子哑着嗓子说:“躲雨。不躲雨跑这干嘛呀。”
猴子用默听法对竹青说:“都说着古堡是个恐怖的地方,一下来了这么多人,不正常。”
竹青说:“唯一正常的是那两个山民,还有点像是真正来躲雨的。”
猴子说:“山民可能是凑巧路过这,那蓝衣女子是日本人,她来这里有目的。而且他的目的地就是这里。如果目的地不是这里,她也许会冒雨赶路的。”
竹青说:“那两男一女也不像是恰巧路过这里。应该是专门来这里的。谁没有事跑这荒凉的山里瞎转悠,除非是脑子有病。”
猴子说:“今晚这里会有精彩故事。”
竹青说:“又有一个人来了。”
猴子说:“这里热闹起来了。”
竹青说:“这就说明,这些人绝对不是凑巧来这的。都是有目的来的。”
猴子说:“各有各的目的。”
说话间,随着一阵“啪他啪他”的脚步声,又跑进来一个人。这个人虽然也是山民打扮,但一眼就看出他是装的。不但衣服整洁,而且那脸色也不像山民那么黝黑,没有一点营养不良的样子。
竹青说:“这个人左腿有点短。他就是昨天晚上经过小树林的那个人,也就是那蓝衣女子跟在他后面追踪的那个人。”
猴子说:“你怎么知道?”
竹青说:“我记住了他走路的样子”
猴子说:“他在前头,怎么反而来迟了。我来试试,看他是不是日本人。”
那人从雨中跑进来,立刻打量四周,看到猴子这边,猴子立刻逮住他的目光,咧嘴笑一笑:“大哥,你来躲雨啊?”
那人脸上毫无表情,没有回答。
猴子本来就是不怕事大的人,一见那假山民不回话,不答应了,哑着嗓子说:“哎哎,你看这人,一点礼貌都没有,我这么大年纪和你说话,你理都不理呀。”
那人也不吱声,径自朝里面走去。猴子还像跳蚤一样叮住他:“你就这样对待一个老年人啊,你什么人呐?”
那人还是不理他。猴子还是叮他:“你什么人呐?你不会说话呀?”
那人终于发火了,咬着牙骂道:“八格!”
猴子说:“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不识数啊?这里一二三……一共九个人,你怎么说八个?这……你八格?”
那人忍不住了,挥手一掌,拍向猴子。猴子的身体就向后飞起来,正好落在蓝衣女子脚边。
猴子大叫起来:“打人啦,打死人啦。”又是咳嗽又是喘,抱着胸口在地上滚。想要爬起来可就是爬不起来。
竹青呜呜叫着,跑过去,要把猴子拉起来。拉了半天也没有拉起来,突然冲向那个假山民,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那假山民立刻摆出架势。竹青一见,又跑到猴子身边拉猴子,一副又傻又胆小的样子。
猴子狂叫:“我要死了,我胸口疼啊!”叫着叫着就开始翻白眼。穿洋装的那三个人围拢过来,那两个山民模样的人也站起来向这边走。
接下来,不知要发生什么事。
突然,那蓝衣女子甩手抽了假山民一个耳光:“混蛋,干嘛出手打人!”
说的是中国话!
那女子说的是没有方言口音的官话。说着,弯腰装作要拉起猴子,伸手就朝猴子腰上摸。
猴子吴钩剑和两支快慢机都在衣服下面藏着呢,哪能让她摸到。装作疼得受不了,翻了一个身,屁股正对着那女子的脸,“咕——”放了一个很响的屁。
竹青一用力,就把猴子拉起来。猴子扶着竹青,弯着腰,直哼哼:“打死了,打死了。屁都让打出来了。”
竹青想笑又不能笑,憋得浑身打颤。扶着猴子,暗暗拧他胳膊上的肉。
“哎哟!”猴子叫起来,这回不是装的,是真叫唤。
竹青把猴子扶到一个墙角坐下,猴子还不住只哼哼。那穿洋装的两男一女,见没事了各自退回。那两个山民也重新坐下。
猴子制造的这个小动乱平息下去了。
天已经完全黑透。雨越下越大,古堡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真躲雨的也走不了,假躲雨的,又没打算走。一时没人说话。
大厅里看似安安静静,其实每个人都全神戒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的九个人,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就是那两个山民模样的人,也不是真的来躲雨的。
这里闹鬼,又死过人,普通的山民谁在晚上朝这里跑啊?
猴子用默听法说:“那娘们会说中国话。”
竹青说:“她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