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懿不赞同沈画音进罗云门让她很介怀,无论嘉懿怎么以好言相劝,她始终固执己见,从入不了罗云门的不甘到纯粹的对嘉懿的生气,她情绪愈加不顺,甚至怀疑起了自己来长安的意义,连回幽州的心都有了。
连日来,她在丞相府宜兰园闭门不出,拒见嘉懿,跟在府里闹绝食抗议长孙丞相的长乐简直成了一对难兄难妹,这两人的相处倒融洽很多,可是无奈,长乐能向她抱怨丞相反对他和莫离的种种,她却不能倾诉自己的苦闷和气愤。
长乐和画音是闲人,他们可吵可闹可以到处撒气,而嘉懿却不可以,身在宫中的他一面要认真地完成谭老先生及太傅们给他的课业一面要小心几个皇兄的算计和排挤,心里还一直惦记着画音,终日忙忙碌碌,终日内心不安,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还只能吃画音的闭门羹。
若是长乐、画音和嘉懿三人比谁心里最苦的话,还真胜负难分。
又在宜兰园吃了一回闭门羹之后,拖着在家里要死要活的长乐出了丞相府,说他今日难得有闲暇,想与长乐一起去找他们那个戴着面具神出鬼没的师父季长安,指望季长安奇思妙想那么多没准能给他们俩开解开解。
他们找了风云堂,找了云来客栈,找了望月楼,就连他们好久没去的城外河滨都找过一圈,就是没见季长安人影。后来他们绕回城里,长乐道:“师父不会去玉琼居了吧?”
耿直的嘉懿摇头:“我觉得不会,师父答应了皇姐戒酒的,他都好久没沾过酒了……”
长乐不信,非要去玉琼居看一眼,嘉懿只得随他去。
结果,两人往玉琼居门口一站,便瞧见了他们那最不靠谱的师父。
季长安一人坐在酒桌前,没什么动作,面具挡了他一半的脸,看不出他是醉是睡。
嘉懿和长乐走到他旁边,长乐戳戳他,他正在出神中,被他们俩吓了一下,幽怨地斜他们一眼。长乐得意地对嘉懿道:“你瞧吧!我就说师父在这嘛。你还不听,早知道我们就不用走那么多冤枉路了。”
嘉懿有些埋怨,问道:“师父,你不是说你答应了皇姐要戒酒的吗?怎么又喝起来了?”
季长安烦躁地瘫在桌子上,表示很不想搭理这两个徒弟,“你们两个死小子,哪只眼睛看见我喝了?我只是到这里来坐坐不行嘛?烦死了都!”
“可是你……”嘉懿还想说,却见他面前的酒碗里的酒好像真的没被动过,旁边的酒坛也差不多是满的,嗅了嗅,季长安身上并没有纵酒时的浓重的酒味。
长乐坐到他对面去,问他:“那你这是干嘛嘛?师父你狡辩!酒都倒好了,还说不喝?你是还没来得及喝就被我们逮到了吧?”
“你知道什么呀?”季长安撑起来,对着那一碗美酒,甚是爱惜的样子,说道:“我不喝,我只是看看!就这样看看解解馋!不行啊?既然答应了嘉宁,我就绝不会食言!戒酒就戒酒!以为我跟你们似的,那么不着调啊?”
嘉懿与长乐无奈地对视一眼,齐声道:“是啊,你就是最不着调啊……”
季长安顿时觉得把眼前的一整坛酒干了都消除不了他心里的郁闷:“我怎么收了你们两个死小子当徒弟嘛?”
“因为我们……”长乐要回答他。
却被他止住:“停停!我不是在问你们,我是在问我自己!”
他们俩无语凝咽,加上心里本来就百般郁结,长乐也不跟季长安贫嘴了,想把季长安面前的酒拿过来喝,他把手一伸过去就被季长安打了一下,师徒两个对抗几招,那个酒碗却被嘉懿直接端去了,在他们俩的注视下,嘉懿直接把一碗酒给干了。
长乐也没心思闹了,垂下头来,两个人都一脸愁容,唉声叹气,甚是可怜。
季长安瞅瞅他们蔫蔫的样子:“哟哟,怎么?两个人都这副死样子?到师父面前来装可怜啊?等等,让我猜一下,你们是怎么了。”
他倒来了兴致了,凑近嘉懿,问他:“画音跟你闹别扭了?是不是?”
嘉懿不好意思地埋下头,不吭声,默认。
看嘉懿这样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哼声一笑,继而转头凑近长乐,问:“莫离不理你了?对不对?”
长乐也不吭声,扭捏地别过头。
季长安一猜一个准,恨铁不成钢地敲敲他们俩的头,啧啧怨叹,“瞧瞧你们俩,真是没出息啊,一个皇子,一个相府公子,因为两个姑娘弄成这个鬼样子,真丢人!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她们不搭理咱咱还不高搭理她们呢?就因为两个小姑娘,瞧把你们给烦的,把你们都整得跟娘们儿似的,在这里唉声叹气,弱爆了!”
嘉懿被他这么一训更加羞愧无言,长乐不服气地呶呶嘴,默声片刻,转过头来问季长安:“那师父你为什么在这里对酒发愁是为什么呀?”
他这一问把季长安噎住了,季长安的脸立马黑了下来,瞪他一眼,泄气道:“因为嘉宁不搭理我……”
嘉懿和长乐立马向他投来鄙视的目光,长乐道:“师父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啊。”
季长安见面子挂不住了,头疼地辩解道:“你们皇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搞不定她情有可原好吧?倒是你们,两个小丫头都搞不定!才叫丢人好吧?”
“反正你怎么都有理……”嘉懿嘀咕道。
反正他现在也闲,难得同时患难的师徒三人聚在一起,季长安转移话题,问他们:“那说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