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赶驴之人
不觉已经是半月有余,离那东京汴梁也是几日路程而已。正是初春乍暖,总还有几分寒气。早晚冷的让人瑟瑟发抖。郭兴一行人晨起赶路,都穿上辽东的皮袄,此时正逢正午时分,冷热有变,加上赶路,愈发的热的要命。众人赶了半天的路,腿上早没有了多少力气,口中也早就冒了烟。
“可否歇息一下再走,掌门?”,罗武催马走到郭兴近前道。
“恩!前边正是一片柳树林,正好就此歇息!叫兄弟们进点水米再走”,郭兴吩咐道。
一旁的罗武领命,回身朝着人群唿哨一声道:弟兄们!前边树林中歇息一下再走。
众镖师只等这一声号令,罗武话音未落便纷纷催动马匹走进树林,拴好马匹,这边放好备好的干草,那边急匆匆地从干粮口袋里拿出干粮,就着水袋里的水狼吞虎咽起来。
“掌门,这几日兄弟们赶路急了些,离镖局大会还有几日,我等照这般行走下去,三日必到那东京汴梁,可否这几日缓些行程,待到了东京大伙也有些力气去参加那镖局大会?”,罗武问道。
“罗兄弟,不可,须知不可错过大会举行之期,我等可路上紧了些,早些到那汴京城,再安顿下来歇息也不迟”,郭兴摇头道。
罗武听郭兴言之有理,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了。
晌午时分,虽是初春,中原却也有些暖热,众镖师赶路乏了,简单水米进肚后,见掌门没有赶路之意,就都将身上皮袄铺在地上,躺在上边酣睡起来。
郭兴、罗武见大伙如此疲乏,也不好拂了大家的意,况且自己也是困倦的很,也依样睡在了柳树林里。
“有人!”,郭兴贴在地上睡觉,耳朵里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多年走镖经验告诉他,有人向这边走来。郭兴急忙起身,抽出了身边的长刀。一旁的罗武也早已听到声响,右手握着单刀,立在郭兴身旁。
柳树林本不高,但是可没人,四周如林海一般郁郁葱葱,若非百步内,决不能看到对面之人。
悉悉索索的声音很轻,众镖师疲累的很,都酣睡如常。
前方百步之处,几株柳树不住抖动,却并不见一人走出来。郭兴、罗武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都使开了轻功,飞身跳到那柳树旁,挥刀向那柳树砍去。
二人手起刀落,那三株柳树应声而断。
“啊啊啊……”,郭罗二人循声看去,原来树枝下跪着两人,那两人口里啊啊乱叫,却并不说话。
郭兴走近前看去,那跪在地上二人身着锦缎,须发皆白,看情形是一对花甲夫妇。
“二位老人,为何在此?”,郭兴急忙搀扶二老道。
“啊……啊”,那老丈口中仍是啊啊不停,伸手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到郭兴手中。
“掌门,该不是一对哑巴,把我们当成了劫道的了吧?”,罗武看出了端倪,说道。
郭兴见二老如此这般,也知晓了几分。慌忙将那银子送还老丈道:我等赶路至此,非是强人,二老莫怕!
那二老听罢,慌不迭地又抱起双手拜了下去。郭兴忙扶起二老道:这可使不得。
“东京琼浆何处有,张记醇香三碗酒,汴梁美食何处寻,张记肉饼五福门……”,一声声吆喝声由远及近传来。语声越来越近,斜刺里一个羊肠小道闪出一人一驴来,郭兴眼力最好,早望见那人约莫二十来岁,身着蓝布薄棉袄,正是中原打扮,那人口里一边吆喝,手上却是并不闲着,不停地挥着鞭子赶那毛驴。那毛驴周身黑亮,背上一左一右挂着两个大桶,似要把那毛驴的腰压断了一般。
那人身形不大,吆喝声却是不小,早把躺在地上的众镖师喊醒了。起初众镖师还恼那人的吆喝搅了清梦,听他这般喊又是酒又是肉饼的,早留下了口水。
“嗨,那边赶路的,你这桶里莫非是酒和肉饼不成?”,一镖师按捺不住好奇之心,冲着那人喊道。
可是那人却当没听到一般,依旧吆喝着,挥动手里的鞭子赶那毛驴。那毛驴个头本就不大,背上两桶也压的实诚,被他这般赶着,一上一下的抖动,真好似要被压断了背一样。
众镖师见那人并不理会,不觉脱口道:“却原来是个聋子”.
“你们才是聋子,咱家急着赶路,没空搭理你们……”,那人听众人这般议论他,脸上早挂了阴云,牵着小毛驴急切的从众镖师身边擦身而过。
那人这般说话,倒是让众镖师好奇了起来。刚才嚷着的那镖师,使一个飞身法跳到那赶驴人面前,张开双手拦住道:哎,你桶里若是有酒有肉饼,卖些与我等,看你这毛驴也快累死了,你这桶里该是也装的太多了。
那赶驴人见拦住去路,眼睛也不抬道:“去去去,这是县太爷大人点名要的吃喝,谁敢乱动,莫说多拿了倒掉了喂狗,我等也就免了担忧,若是少了惹大人不满,我这张记分店刚开张不久,关门不吉不算,脑袋恐怕也要搬家了。”
“呦呵,你不卖在这瞎吆喝什么。韩龙被那赶驴人嚷嚷醒了,听到二人一问一答,心中不免有些火气。
赶驴人白了一眼道:我这是一个人赶驴,又没个人和我说话,自顾自喊上几句平日的卖口,关你们什么事?看几位也是走镖的,吃的是伺候人的风险饭,我这趟也是官家的买卖,别说耽误了我张二的脚程,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狗屁县太爷大人,还没到东京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