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但说无妨。”太子一直非常信赖袁淳厚。
“东都怕有大灾,臣甚是惶恐。”袁淳厚形状紧张,着实忐忑。
“此话当真?”太子也是愁眉不展。他也是贤明之人苦于没有雄才伟略又常年被宰相打压,无法为民请愿。
“此等大事,臣下怎敢诳语?这大灾依天象来看,再有半载就不得不现,于是臣第一时间前来拜见太子殿下,还望殿下有所定夺。”
“前日,高力士说父皇年底正要召见安禄山,此事一过,我才可斟酌上报,你也知道这些日子宰相在父皇耳边吹了不少风,我正为赋税一事与之暗斗,你来的正好帮我出出主意。”与旱涝天灾相比,当然边关要塞更为紧迫,太子着实以为这次只是一般小灾小难,随手就给他指派了别的差事。
另外太子是盘算是,宰相那边又开始新的一轮打击安禄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可此时惊扰圣上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如果让宰相抓了自己什么把柄,这个时机恐怕不妙,这事只能暂缓一阵。
“是。”袁淳厚不再言语。
袁府内,静的可怕。
宗伯悠闲喝茶,与另一位府上谋士余玺谈到了当朝逸事。说是圣上这位贵妃杨玉环盛宠而娇,圣上越发荒淫,专门设了一个机构叫“花鸟使”,负责去民间搜罗美女,充沛后宫,贵妃为此还打翻了醋坛子实在荒唐。
聊到那位三镇节度使安禄山,余玺便道:“这位集圣恩荣宠于一身的痴胖奸臣,范阳城的雄武城,防御外敌恐怕是个幌子吧,谁知道是不是防御大唐的呢!”
“余玺君,这话可有何依据?”
“依据?大堂之上有何人不知那是一棵长刺,只是圣上视而不见罢了。这位节度使所辖地区民不聊生,百姓需得每月进献骆驼驴子,怨声载道。”
“还真是个祸害!”宗伯违心应和,再无接话,其实这些他早已知晓,今日一话不过是印证一下朝中风声,看来时局动荡岌岌可危的势态可是他企及许久的。
袁淳厚进府以后,便匆匆找来宗伯讨论,宗伯并没太多话,仿佛一切在他的控制之中。
“宗伯大师,如果太子不便进言,东都的灾事我们作何打算?假若年过再议,误了防灾只怕责任重大,我这个钦天监可是担待不起呀!”
“天师莫慌,我还有一计,你可以在年关之际,趁节庆之事将一年来的风调雨顺承报圣上,令许他未来喜乐安康,顺利渡劫,待夏秋灾事一破,你即可借由流星之象将其责推至北部叛乱所致。”
这主意出的就是个连环拖延,宗伯的敷衍之意自不必说,可笑的是毫无主意四处碰灰的钦天监也是无计可施,只得采使。
“此计可施?如若那时没有叛乱之事,我该如何?”
“那便更好,叛事可以触怒天神激起天灾;天灾亦可先行预示叛乱祸至不日,天师莫要忘记你可是堪舆之士,话还不是由着你说,钦天监三个字就是你的免死牌!”
“妙哉!妙哉!宗伯不愧大师也。”这时候袁淳厚只想大事化小,不求立功但求无过。
当晚回到房中,宗伯忆起往事不禁潸然。那时他们年方韶华,彼此倾慕,终身暗定。谁知“花鸟使”的到访如晴空霹雳,至此,宗伯再见如絮姑娘便是在梦里了。
楚如絮被强迫入宫时只有二十岁,一晃三十年,宗伯都花甲年纪了。最好的时光用来守望与等待,她嫁与君王,他此生不问红尘,成了君王芸芸臣子中的一员。再没有机会见面,这些年他千方百计在两都安身立命就为再见她一面,而今楚如絮因为出身平平加之性情刚烈,不委身迎合,年过半百也就还只是个昭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