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听罢,便说:“玄成啊,你是一名文士,我将来准备把你培养成总参军,现在岂可屈就于一个职位较低的身份,去管理军中的琐碎事务呢?”
魏征回道:“大哥,您这话,我不认同。我之所以千里迢迢,投奔大哥,并不是为了养妻活儿而已,而是希望借此得以济世救民。如今我们就像是坐在同一艘船上,正要渡过大海,如果有任何事情稍微失误,我们都会为此而失败,因此我不只是为了大哥您而作出计划,我也在为自己打算!”
魏延知道魏征的好意,但他心存顾虑,只是微笑,不发一言。
魏征见魏延默许,便走出帐外,脱去自己的一身文官打扮,披上盔甲,手持魏延的倚天剑,召集众将前来,宣布已领魏军军正之职,要监督全军军法。
魏征将要被魏延认为族弟的消息一经传遍整个魏军,所以即便魏征现在没有什么资历威望,军中诸将领看在魏延面上,也对魏征敬畏三分。
魏征准备沿用《尉缭子》上所记载的严苛军法来作为魏军的军法。
魏延之前没有看过《尉缭子》,从魏征那里接过《尉缭子》细细看了一遍,啪地一声把书简丢在地上:“玄成,这里面的军法也实在太过严苛了!”
这《尉缭子》主张用重刑来维持战场以及军队纪律,甚至说:“善之用兵者,能杀士卒之半;其次杀其什三,其下杀其十一。能杀其半者,威加海内;杀其什三者,力加诸侯;杀其十一者,令行士卒。”
看到这一句,魏延都不想看下去了,至少要杀掉十分之一的士卒,才能使军队纪律严明,令行禁止?!这不扯淡吗?再详细去看,几乎每条违背军法的都是杀,杀,杀!
魏延十分不同意这样残暴地以杀立威。
魏征见魏延把《尉缭子》丢在地上,皱起眉头,十分不满:“大哥,千载而下,孙武、吴起、司马穰笡、韩信、周亚夫、赵充国均是如此治兵,从严治军,有何不对?!”
“我不是不同意从严治军,我只是觉得按照尉缭子这套搞,会不会太过于打压士气,太过于挫伤军心,其实很多罪行不必动不动就杀的!”
魏延想起后世的民族英雄戚继光,他以训练精兵著称,但是他并不一味主张重刑。戚继光认为军队中要“严赏罚”,不过对于士兵平时一般过错,他都要求初犯、再犯予以警告,三犯之徒才予以严惩。责打军棍以五下为度,视情节增减。主要贯彻责打的严肃性,必定要召集全队,说明理由,重重责打,而不必过多责打。戚继光没有那么凡事都杀,也没有影响他的军队成为天下少有的精兵。
再说后世的解放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里也没有动不动就杀人立威啊,但是它照样成为历史上军纪最好的一支军队啊。
魏征问道:“那以大哥的意思呢?”
“尉缭子里面有些是可以保留的。”魏延重新把书简捡起来,指着上面的法条说给魏征:“这个《勒卒令》篇可以保留,这几条禁止逃亡的法令可以保留,带领千人以上的军官弃城投降或临阵脱逃的,为国贼,本人处死,暴尸示众,其家属没入官府为奴隶,并发掘其祖坟;带领百人以上的军官有这样行为的,是军贼,同样要处死、抄家。”
在给魏征讲述的时候,魏延算是又重新回顾了一下尉缭子,突然发现这里面只是惩罚措施重了一点儿,具体的条令还是比较周全的,便吩咐道:“这里面的法条其实大多都可以保留,只是要把动不动就斩杀的惩罚措施稍改一下,改为军棍惩罚,把这里面的罪责分成轻罪和重罪,若有触犯重罪的当即斩首,若有触犯轻罪的,第一次就杖责五十军棍,第二次就斩首示众!”
魏征问道:“何为轻罪?何为重罪?”
魏延想了一下:“士兵酗酒斗殴、破坏百姓田地庐舍、偷盗财物,像这样的,凡是未上战场,对战事没有直接影响的,大多都可以量为轻罪吧,重罪包括不听指挥、畏敌不前、逃跑等罪行,大多都是在战场上的,会影响战局的,都是不能饶恕的。”
魏征把魏延所说的都记下,点头称道:“其实我对尉缭子也有些意见,量刑太重,最根本的问题是无法执行下去,留作一纸空文,毫无意义,反而有损军法的威严。大哥把这罪行分为重罪和轻罪,量刑适当,军法才可以执行下去,让将士敬畏。”
魏延召集军中中高级将领在一起议事。
魏延先把自己对魏军军纪的忧虑说了出来:“诸位,现在我们的大业日臻鼎盛,魏军将士数量与日俱增,可这些将士来源很杂,这么多来自不同的地方的将士混杂在一起,军纪很不严整,当然这一切也怪我御下不严,纲纪不明,尉缭子曾说过‘卒畏将甚于敌者胜,卒畏敌甚于将者败!’若是我们一味放纵,魏军将士跟着我们打顺风战是可以的,一旦战事不利,恐怕他们难以支撑,不知道诸位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行军长史鲁肃点头称是:“我跟主公有相同的忧虑,最近一年大战,皆因主公谋划得当,我们顺风顺水,才将敌军轻松击败,若是敌人没中我们的计谋,而是我们中了敌人的计谋,我们的魏军会如何应对,我并不看好,严明军纪,迫在眉睫。”
行军司马陈到说道:“主公,最近主公扩兵甚快,魏军的战兵、辅兵、护田兵、郡县兵数量甚多,训练上也跟得上,但惟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