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哈林语塞,想了会昂然道:“这是由力量决定的,凡人既然有强者,那么弱者就有服从强者的义务!凡人只有这样组织起来,才有抵御外敌和天灾的力量,国家也是由此而来的!”
莱布这时候跟弗哈林杠上了,这是赤红信仰的根基,他并没有抛弃信仰:“力量如果是血脉传承的,那么人人身上都有传承,人人都可以获得力量,凭什么让弱者世世代代服从强者?如果不是血脉传承的,而是信仰、知识和历练获得的,那么更没道理让弱者永远是弱者!”
“弗哈林,事实是你嘴里说的这些强者,依靠国家这个组织剥夺了弱者本该获得的力量!让他们世世代代为强者服务,让他们没有力量反抗强者的统治,这就是阶级之间的剥削和压迫!”
“连你自己都是这样的受害者,你不想着推翻这样的秩序,而是让大家成为你的垫脚石,帮你回到那样的秩序里,成为统治阶级的一员?”
弗哈林瞪圆了眼睛:“你……你们还真的指望泥腿子管理王国?指望那些连字都不认识,为了几个银便士杀人,愚昧到令人发吐的泥腿子担负起只有我们贵族才能承担的责任?”
莱布冷哼:“我就是泥腿子,贵族老爷!”
“我们相信,弱者们不再像强者那样压迫其他人,而是组织起来,一起变强,这样的力量远远强过靠剥削和压迫得来的力量!”
“这是世界也承认的真理,我们通过信仰这个真理,获得了实实在在的超凡力量!”
两人之间的争执,让双方手下的骨干们都陷入了深思中。
弗哈林想要训斥莱布又不敢,憋得脸色通红,好半天对塔伦斯挤出了一句话:“现在的事实是,克斯特人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相互视为同胞,克斯特就是我们的家园!谁要分裂克斯特,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莱布没再针对弗哈林,无奈的叹道:“老导师,这个问题我们也想不通。”
不错,莱布的态度有所改变,塔伦斯给他上的这一课是有效果的。
塔伦斯来克斯特的时候,费共中央专门开过几堂课,讨论大同主义的国家观是怎么回事,那时候老头就有了深刻的认识。
不过莱布仍然过不了乡土情结和同胞情谊这一关,克斯特人作为自我认同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当然没那么容易扬弃。
塔伦斯点点头说:“我也正要说到这个……”
他的语气变得悠然,那是在回忆小红和李奇说的事情,虽然在他看来有些不太容易理解,但其中的道理还真是透彻入骨。
“我们费恩世界是多姿多彩的,毕竟从古至今就存在着神祇和魔鬼,存在着超凡力量。”
莱布和弗哈林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世界不就是这样的吗?难道还有不存在着神魔和超凡之力的世界?
塔伦斯开始讲故事:“黑暗时代曾经有过一段非常奇异的历史,那时候的世界,神祇和魔鬼全消失了,超凡力量也不存在了,总之除了最根本的世界法则外,剩下的都没有了。”
“更奇异的是,整个世界也只剩下了人类,其他种族也都不见了。人类分散到了世界的各个角落,开始讲不同的语言,发展出不同的文化,渐渐形成不同的国家。”
“在那个时代,人类虽然形体还是差不多的,但在形体之外,各个国家之间的差异比现在不同种族之间的差异还大。”
“国家成了人类之间用来区别敌我和亲疏的第一标准,之后才是男人女人,大人小孩。所以每个国家都是一类人,国家之间的矛盾,成了世界上最尖锐的矛盾,就连国家之内的阶级矛盾,都被这个矛盾掩盖住了。”
塔伦斯看了看莱布,再盯住弗哈林:“你们现在的态度,如果搬到那个时代,那就是正确的,明白了吗?”
莱布呢喃道:“是啊,这个时代的人类都讲通用语,彼此也并不隔绝。克斯特的历史也只有千年,这片土地还有更悠久的历史,曾经是整个大陆的凡人抵挡黯精灵的前沿。”
塔伦斯补充:“更重要的是,那个时代没有神祇魔鬼,没有超凡之力。人类要出一趟远门,哪怕是国王,都得做好几个月甚至一年的准备。哪像现在,一个传送法术就是几千公里之外呢?”
“在我说的那个时代里,一个地方的人类,世世代代聚在一起,相互间结出了难以分离的纽带。他们拥有了跟其他地方不同的语言、文化甚至道德,他们成了一个民族。现在的费恩,除了贝努因人有这样的特点外,其他地方的人类,会有那么大的差异吗?”
“现在的费恩世界有神祇和魔鬼,有超凡力量,人类并不是整个世界的主人啊。真的要按国家的标准来划分,不该是主位面的所有人类,乃至所有凡人都该是一体的,属于一个国家吗?”
塔伦斯终于说到了结论:“这就是我们费共为之努力的目标啊,为什么要执着于克斯特必须是一个国家呢?”
“就像拉维尔说的那样,你是在这片土地出生的,你以此为傲,这个谁也剥夺不了。至于这片土地叫什么,是不是一个独立国家,那是其次的问题吧?关键的不该是走上赤红信仰的道路,为解放凡人,建设大同主义而努力吗?”
“我是西费恩飞马王国的人,菲妮是白鹰王国的人,现在费共治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