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陨高原北部,因为处于沉降陆块边缘,地形异常破碎,沼泽洼地遍布。
清晨时分,勉强称得上道路的夹山河道里,一座铁灰色的山丘缓缓移动,几十米高的钢铁足爪在沼泽中起起落落,带起大片污泥。
弗莱腾绍斯机动要塞指挥大厅里,老舰长胡克埃隆翘着腿坐在指挥席上,目光落在悬空端着的咖啡杯里。浅褐而浑浊的液体极有节奏的荡动,虽然装了大半杯,却一点也没洒出来。
老舰长满意的嘀咕:“小家伙很努力啊,已经调教到这个地步了。”
他又叹道:“可惜啊,形势变得太快,你又走得太慢,实战的机会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视野里弹开一条文字消息,暗金色的字体显示这是费共中央军团委员会发来的通知。
老舰长楞了楞,哈哈笑出了声,然后哎哟低叫,滚烫的咖啡泼到了腿上。
“计划不变,机动要塞,前进。”
消息就这几个字,当老舰长转发给机动要塞各部门时,巨大的钢铁怪物体内,各个角落里都响起了欢呼声。
河道两侧的山脊上,两支装甲部队正在较劲。
被正式定名为“寒鸦”的魔导炮车引导使用相同底盘的“山雀”步兵战车,用六足模式在山脊上列队前进。其间还混杂着“鹦鹉”射线炮车、“天鹅”榴弹炮车、“影蛛”侦察车以及指挥车、通讯车等特种战车。
两边各有三十来部寒鸦,同等数目山雀,鹦鹉、天鹅、影蛛都是十来部。加上其他战车,各自有一百二十来部,正好是一个装甲营的规模。
这两个装甲营在山脊上一会排成锥形阵,一会排成圆阵。依照不同的地形,还不时变出整齐的纵队和横队。看两边变阵的速度,像是在比谁更利索一样。
当左边变成蜿蜒长蛇般的s阵时,右边正好行进到一片宽阔的洼地里,于是排出了一个“b”字阵。
“旅长!艾克特娅输了!”
左边打头的寒鸦战车上,第一装甲营营长尤斯卡尔兴奋的呼叫上司。
“艾克特娅报告说是你输了……”
芬恩漠然回应,然后骂道:“我说你们无聊到了这个地步吗?老老实实跟随行进不行,非要比阵,机械腿是永不磨损的吗?魔油是从天上来的吗?”
“旅长,不找点事大家要疯掉的啊”,另一个女声在指挥频道里说:“我们第二营已经有二十多个人便血了,让可以跑六十公里的魔导战车始终保持在十公里的时速,对生理和心理都是极大的摧残啊!”
芬恩暴躁的道:“这跟便血有特么毛的关系啊!”
“旅长,我建议您也做做检查”,尤斯卡尔这时候跟自己的竞争对手,第二装甲营营长艾克特娅结成了统一战线:“您现在的情况也有些像了。”
芬恩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我……”
顿了顿,他努力保持平静:“旅部不是在努力做工作吗?每天的菜单都不重样,隔两三天就组织各种比赛,还轮流抽调人去机动要塞里参观,士气不是很好吗?”
尤斯卡尔叹气:“旅长,伴随行进的事情好说,只要有仗打就行,可是昨天……”
艾克特娅的语气也异常哀怨:“通讯社说昨天中央已经跟两个帝国达成了协议,我们分到了克斯特南部,这就意味着我们没仗可打了啊。昨晚老娘……咳咳,我都上场跳钢管舞了,也没把士气拉起来。”
“跳个钢管舞又怎么了?”
芬恩咬牙切齿的道:“我还跟米丝殿下、胡克舰长还有林德他们打过赌,赌克斯特到底是政治解决,还是航空队、机动要塞或者我们装甲部队来解决,输了的要报名参加今年的赤红之花选美比赛……”
尤斯卡尔和艾克特娅同时噗哧笑出了声,芬恩又阴冷的笑道:“不过我可以动用上司的特权,指派你们两个代表装甲部队参加选美。”
两人同时惨叫……
“不!这一定是万萌之主那个邪神的阴谋!”
“旅长,我要向威尔森司令和甘比特政委投诉你!”
正在嚷嚷,芬恩啊的叫道:“命令来了!”
两个营长赶紧申明:“我便血了!我要休病假!”
芬恩哈哈大笑:“很好,我批准了!”
再道:“命令是,计划不变,装甲部队,前进!把你们的指挥权交给副手,现在就滚蛋!”
频道里沉寂了片刻,两个营长发出更大声的惨叫。
………………
机动要塞在大地上缓缓前进,北面五六十公里外,一道宽几十到几百米不等,深不知多少的大裂缝将神陨高原与大陆分隔开。
在连绵如墙的山脉中段,一座人工修砌的巨大要塞如大门一般,封住了克斯特王国的南方边境。
要塞的议事大厅里,外形很像小号树人的怪异生物伸展出树枝般的触手,将一具具尸体拖进身体里。隐隐荡开的冷风中回荡着灵魂的呼号,跟锯片似的割着人心,让大厅里还活着的人脸色惨白,身体哆嗦不定。
“这就是叛变者的下场!”
一个身材瘦高,面目干瘦的中年人坐上了大厅的主座,扫视幸存者说:“海斯托尔和贝利诺的确已经覆灭了,但不等于我也会认输!”
“你们已经见识过了我的传奇之力,我能晋升传奇,是因为我窥见到了自然之灵的终极奥秘!在这样的力量面前,费共那些魔导武器不过是在宴会上逗人发笑的小伎俩!”
现场还有二三十个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