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还真的信了!”
阿特得意的笑道:“只要你不死,就算我湮灭了,还能从你的灵魂里分离出一个新的我。我们是一体的凯恩,从诞生之初就是一体的。”
凯恩愕然:“可那个新的阿特,还是现在的你吗?”
阿特敷衍道:“你当成是我,那就是我了。”
末了还是忍不住补充:“记得对他好点……”
两人完成灵魂交互,彼此心志坚定。此时虎鲸也飞离了旗舰堡,橘黄焰火从偌大的浮空城堡各处喷出,剧烈震动中,旗舰堡炸成无数大大小小的碎块,向云雾遮蔽的大地坠去。
也就在此时,天穹之上忽然亮起清冷的银白光芒,染满整个视野的金光随之黯淡一分,褪色一层。
………………
斜松城,白鸟王国的王都,位于白鸟王国东部。城市建筑沿着群山末端的三面山麓倾斜铺开,屋顶都铺着类似老树皮的木瓦,以街区为脉络,一片片拼成像是巨大松树的构造,向着山麓顶端半截松树造型的王宫“松堡”汇聚。
这座城市有三个纪元的历史了,传说自中费恩分离出的移民群来到这里时,山下的平原千里焦黑,坑洞无数,根本不是可以繁衍生息的地方。
还好山麓上倒伏的片片松林提供了庇护之所,巨大的松树凿空后能够住人,枝叶可以当燃料,松子等果实可以当食物。移民们在此定居,再渐渐拓殖到其他地方,复兴了白鸟王国。
因为刚到这里时,满目都是折断或者倒伏的松树,所以命名为斜松城。
数万年来,这座城市经历了无数变迁,包括纪元更替时的大地震动,历次王室变更也少不了一场大火,但斜松城仍然屹立至今,就如白鸟骑士数万年来守护王国一样,在人们心中,就是永恒的象征。
然而今天,哪怕是最顽固的老人,也不再觉得斜松城是座永恒之都,会继续存在了。
天空正被撕裂,正在燃烧。
云团被染成各色光彩,涌动翻滚。那是曙光帝国战舰射失后,逸散成魔力的各类法术。
透过云层,能看到或金或紫的星辰旋烁旋灭。那并不是战舰,而是赤联的雷神之锤射失后,由计时引信引爆的炮弹。
无垠也无尽的流星雨落下,拖着或浓或淡的烟迹,穿透云层轰在大地上。那是被击沉的战舰和飞舟在空气中分解为碎片,再因剧烈摩擦而燃烧。
地面连绵不断的溅起尘柱,如沸油的锅般猛烈,一直没有停息。斜松城有防护结界,然而结界上白痕斑驳,完好部分荡开的涟漪也将焰火推送到结界其他区域,让结界看上去也在燃烧一般。
结界之下的城市人群奔突,全都向王宫涌去。王宫之下建有庇护所,虽然从未用过,却是王都民众历次度过纪元更替的信心所在。
不过这次完全不同了,不仅天崩地裂,还不是自然或者神祇的惩罚,而是凡人造就的。挤在王都的民众也不仅仅是王都本地住民,斜松城只有不到十万住民,可直径不到三公里的防护结界下,却挤了超过二十万人。
现在这二十万人全都围在王都外面,被手持魔导枪的王宫卫队结阵挡住。
像是半截巨松的王宫主楼一层王厅里,白鸟骑士、国王和贵族们正分作两派争吵不休。
“没有时间了!”
第一白鸟,白发苍苍的莱茵弗特老爷子没了往日的稳重从容,跺脚道:“结界快坚持不住了,就算不带着大家去赤联的防护结界,也该开放王宫的庇护所!城里有二十多万人啊!”
王座上的国王两眼发直,神游天外,嘴皮蠕动着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压根没听人说话。
第八白鸟艾克特对老爷子的态度大异从前,他冷冷的道:“这里没有你和其他白鸟骑士的人,都是国王的子民,还有我和一些贵族的领民。莱茵弗特,要我们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这里不关你的事吗?”
老爷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努力平复情绪,用和缓的语气说:“我知道你们还在挑人,至少有一大半人不可能得到庇护。那就让我带走那些泥腿子和最穷苦的平民吧,他们也应该活下去。”
“让你再给赤联送人吗?”
埃克特怒声说:“你们把几十万王国子民送给了赤联,还嫌不够?老莱茵,难道他们还给你们许诺了赏金,带走一个多少金币?”
莱茵弗特的侍从忍不住驳斥:“这是活生生的人命啊,跟金币有什么关系!?”
艾克特更加愤怒:“我说了,那是国王和我们的人,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王座下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笼着袖子,悠悠的道:“第一白鸟阁下,你不是该守护这个国王吗?为什么坐视这样的灾难降临发生呢?”
“现在你跟其他白鸟阁下,不仅不去跟引发灾难的赤魔战斗,反而还站在赤魔那边,为他们办事。”
“阁下是白鸟骑士,在王国里地位超然,就算是国王陛下也号令不了你们,你们站到赤魔那边陛下也说不了什么。可你还不满足,竟然跑到王都来逼迫陛下了,这还成何体统啊,连我这样的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什么人命,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天空之上的战争还没分出胜负呢,你就这么确定赤魔会赢?”
“或者说你的真正意图,是不论输赢,先把白鸟王国的人抢走再说?”
商人挺直胸膛,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