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汉子一跺脚,箭一样的射到了木架塔擂台的最顶端,右手高举起来那只指南勺向四周致意,端坐二楼的茶客纷纷鼓掌。
他从擂台上跳了下去,两个赤膊大汉用布衣把两根板凳牢牢绑了起来,然后抬起来了皮袄客,熊汉子很不雅的掏了掏裤裆,笑得有些憨厚:
“这位兄弟,我们紫阳府一脉练的第一门功夫就是金钟罩,我练这金钟罩已经有十年了,一受攻击自动反制,却是对不住兄弟了!”
黑衣皮袄客也是个硬汉子,咬着牙喘着粗气竟然从凳子上直起了上半身,白虎纹身若隐若现,抱拳道:
“我山鸡虽然用了下三滥的功夫,但却不是下三滥的人,我瘸了脚是我的过错,却是怪不到你的头上!”
“倒是条硬汉子!兄弟,等你练好了武功我们再来一场!”
“一定!”
熊汉子再抱拳,然后转身向十九级红木长梯行去,这正是给予擂台胜出的武魁首的优待,有步步高升,高升天际的寓意。
“虎父无犬子,紫阳府一脉果然名不虚传啊!”
白发苍颜老态龙钟的老者拄着一根九杖节拐杖,走一步就用手捂着嘴咳嗽一声,像是一阵风来就可以吹走,但又有一股磐石一样的气质,安稳不动摇。
熊汉子踏在这升天武魁道的第十九梯,柳叶低眉袍迎风震荡,气势汹涌如山如江海,他郑重抱拳一礼道:
“紫阳府晋原,见过徐南公!”
明明是个走路都像要快摔倒的老头,可是这澎湃的气势到了徐南公的面前,却像是遇到了一个空洞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徐南公落座在了二楼大堂的中心,端起浸着露水煎煮的明前茶一泯,细细品味了几息,这才放下了茶杯,抚须说道:
“唔……让我想想,是二十五年前你的父亲曾经来到过荆城,他请我喝了一杯浣溪沙,礼尚往来嘛,我今天也请你喝一杯!”
旁边立刻有青衣小厮端来了座椅,熊汉子拍袍入座,立刻便有一名绿衣女子踏着莲步行了过来,眉目清秀,温婉娴静,宛如一名仕女。
她捧着一盏茶碗,做了一个屈身前奉礼,熊汉子慌忙的接过来茶碗,看都不敢看绿衣女子一眼,好像这弱不经风的女子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大口大口的灌了两口茶压惊,仕女面无表情的起身,然后悄然侍立在了徐南公身后,眉眼低垂,一言不发。
徐南公倒是大笑道:
“晋小子,你倒是说说,这薄溪水泡的苦情茶有几番滋味?”
熊汉子讪讪一笑,有些尴尬的说道:
“水是好水,茶也是好茶,只是我却是一个粗人,喝不惯这江南的风味,倒是辜负了您的一番好意!”
仕女眉眼更加低垂了,徐南公却是笑得更加开心了:
“我虽然远在荆城,又老又瞎,可是这天下大事到底还是知道一点的。我听说汾阳王第三子想要调戏一个姑娘,那姑娘却是峨眉派的天下行走,所以汾阳王就少了一个儿子。这江湖人的眼里无君无父,真是一群天大的祸害啊!”
熊汉子突然觉得天气有点热,汗水都浸了出来,他赔笑道:
“也不能这么说,那汾阳王府的刘光义本来就是一个天大的草包,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而且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强抢良家妇女,被汾阳城的血性男儿追砍了十条街。
连汾阳王都说,大义不当定为罪,没有怪罪血性男儿,而是把刘光义逐出了汾阳,这种国之蛀虫,当然是死有余辜,不值得一提!”
徐南公抖了抖眉毛,一脸古怪的笑道:
“我听说你父亲好像喝令你三年不得回府,可有这事?”
熊汉子觉得天气越来越热了,汗水都要浸湿了后背,他却是没有时间擦汗,连忙摆手道:
“徐南公有所不知,黄鹤楼的张大厨乃是天刀张明远,天刀也是这天底下的十把刀之一,我已经拜得他为师,想必家父知道了也定然会很欢喜,我犯的错他老人家也定然会原谅吧!”
低眉的仕女头都要埋到了地里,看上去杨柳弱弱令人怜惜,徐南公也收敛了笑意:
“我这茶馆后院栽有一颗玉丝楠木树,被园丁精心修剪成了广寒宫月桂树的模样,应该是天底下的独一份奇物。惜弱,你且带他去看看!”
熊汉子一惊:“徐南公,我白大哥还没来呢!”
徐南公只是一挥手:“我已经见到他了,他果然如你所说,是一个非常奇特的人物,比我这不开花的月桂树更加奇特!”
“啊…我水喝多了,我要去上厕所…”
“天刀张明远应该不擅长轻功吧。”
“惜弱姑娘,烦请带路!”
……
大金链子黑皮袄,光头纹身墨镜好。
这是一套非常震撼眼球,非常具有视觉冲击力的土豪风搭配,任何人穿上它都会凭空提高至少一百个气质点,而本来就气质如谪仙人的白羽生……当然是不会这么恶俗啦!
他只不过是戴着水晶墨镜,及肩的头发束成了马尾,一手拿着旱烟枪,一手拉着青丘四月,潇洒得就像是在奥斯卡颁奖地――中国大剧院的前面走红地毯。
你们可以想像一下李逍遥戴上了墨镜,叼着烟,还拉着赵灵儿一起走红地毯。你们就可以知道这到底是怎样富有冲击力的一幕。
躺在简易的板凳担架上的山鸡,第一眼就已经傻了,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看第二眼,就“啊”的一声惨叫了起来,原来抬他的两个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