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爷孙俩闭门不出,那边富二丫回去跟他爹说,她娘的腿被人摔断了,要找人去讨公道。
富珅本来整天的躺在床上,大门不出。妻子在外面与谁犯了口角,也从来没找他出过头,上次曲老爷子找上门来,也只是让他管教老婆儿子。
现在二丫回来让他叫人去讨公道,这还是妻子第一次在外面失利,如今要他出头还真让他有些不之所错。
不过,脑袋转的也快,盘算着既然是要讨公道,肯定是要找有分量的人撑腰才行。
他也没问事情的曲折缘由,费了半天劲才杵着拐杖出门,去寻村长。
还交代二丫去找族老李三太爷和张德全老爷子,那两位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有时他们还能左右村长的决定。
要说富珅,少年时先是上了几年学堂,这脑袋瓜也聪明。要不是后来因家里穷,无力支撑他继续读书,这才去镇上客栈当了小二。不然,村里第一个秀才说不定就是他。
那时候小伙子长的还不错,人又老实肯干,挺得掌柜看重。
唐桂香,也就是富途娘,与客栈掌柜的是远亲,正是待嫁的年纪。掌柜的就看上了富珅踏实肯干,于是从中牵线,促成了这门姻缘。
婚后小两口倒还和睦,富珅也能忍受唐桂香的暴脾气,直到富二丫出生那年。
富二丫出生的时候把富唐氏差点折腾死,打那以后富唐氏就不待见这个女儿。
再加上富二丫出生不满一个月,好端端的富珅就染上了肺痨,让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多了一个长期的药罐子。
这一切的不顺,富唐氏都归结于女儿的八字太硬,克父克母,克全家。这也是富二丫被虐待的原因。
富珅自从染上肺痨后,客栈的活就不能再干了,家里的体力活他也干不了,一家子的重担都落到了唐桂香身上。
好在唐桂香身强力壮,家里家外一把抓,倒也把这个家给支撑起来了。
富珅也就越发的对妻子百依百顺,日子一长,唐桂香的脾气见长,他的性子也就越发的沉闷,变的越发的懦弱。
自从得了肺痨,富珅就很少跟村里人交集。
因此,当村长看到这个已经瘦弱的变了形的富珅找上门来,也很是意外,站在院子里都忘了把人让进屋。
“村长,真不好意思,本来我得了这个病就不该上门的,可内子被人打了,说是腿都打折了,不得已,只好来找您老主持公道了。”富珅一副随时都能被风吹走的样子,杵着木棍,说一句话能喘半天。
村长知道富唐氏经常与村里人产生过节,可从来都是别人家来找他主持公道,这富家要公道,这还是第一次,真稀奇,谁有这能耐,居然能制住富唐氏那个泼妇。
旁边的村长夫人端个盆从屋里出来,她见不得富珅这副病痨养,面色不虞的咳了两声,连招呼都没打,泼了水就转身进屋。
村长得到示意,这是要让他赶紧把人领出去的意思。
他也就二话不说,率先往门外走,边走边说,“走吧,先看看情况去!”
富珅跟着村长往外走,说“二丫去知会族老和张大爷了,事情的经过我也不是太清楚,就听丫头说她娘被曲老爷子打断了腿,半天了也没爬起来,想来是伤的厉害。”
“她一个妇道人家,再有什么不是,曲老爷子也不该朝她动手,这是欺负我是个药罐子,没法帮婆娘出头啊!”
富珅越说越伤心,一个大男人,竟然都快哭了。
有闲来无事的村民看到富珅竟然出了家门,也好奇的上来搭话,这才知道富唐氏竟然被曲老头打了。
“难怪好像一直听到那边有人在嚎呢,感情是富途娘啊。”围观的人群里有人说了句。
村长也是烦,这个富唐氏前几天才在他家闹过一场,这才几天呢,怎么又招惹上曲老头,真是不知死活。
村里谁都知道,曲老头一个人远远的住了几十年,从不和村里人打交道。
今天这事,明显是富唐氏找上门去的,被打了也是活该。
不过,大多数人也有些对曲老爷子的做法有异议,毕竟男女有别,不管出于什么理由,男人对女人动手,就是不对。
这一路走来,不少人都奔着看热闹跟在后面。
等到了曲家门口的时候,已经闹哄哄的聚集了男女老少几十个人。
富唐氏看到这么多的人来为她讨公道,底气就更足了,使出全身的力气表演起来。
村长往富唐氏面前一站,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先别嚎了,怎么回事?先起来说吧!”
富唐氏抬起已经一塌糊涂的脸,哭的那个惊天动地,“村长啊,你呀为我做主啊,那曲老头儿要打死我啊,我的腿啊,我的腰啊!我都快活不了啊!起不来了啊”
“哭什么哭,好好说话!”村长真的很不愿面对这个妇人,主要是她劣迹斑斑,太能缠磨。
可如今人家丈夫已经找到他那里,他这一村之长,不来也得来,说不定,一会儿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家都会过来。
富唐氏也不起来,就那么爬在冰冷的地上,干嚎着:“村长啊,你看那曲家,把我打伤在这里,这都老半天了,也没个人出来问一声,看一眼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好歹我嫁到东山村十几年了,也是东山村的人吧,他一个外来户,这是欺负东山村没男人吗?竟然朝我这个妇道人家动手,村长啊,乡亲们啊,大家给评评理,这还有天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