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敦煌城方圆百里,哪里还有能左右战局的势力,无非是曹家和索家,还有在阳关镇的张议潮而已。
但是以曹家和索家的利益,除非真得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好处,怎么会在旧国式微的时候,凭着虚无缥缈的承诺就出手,唯有一直处于抵抗状态的张议潮最有可能。
还得谢梵境愿意配合
孔秦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陈广刹那间眯起眼睛,冷笑道:“用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命一举铲除所有反对的声音,那时候孔先生再出来收个尸,掉几滴鳄鱼的眼泪?”
孔秦神色波澜不惊,再一次点了点头。
察觉到眼前白发青年的勃然杀意,孔秦隐约不耐,甚至都不去隐藏一下那种情绪,直白道:“我没想到你会是一个在意儿女情长的人?”
陈广平淡道:“所以你们这些官僚政客连畜生都不如。”
他缓缓说道:“我给了张议潮三十套动力装甲,价值三千万的武器和物资,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失败,开始我以为是敦煌城有强者存在,或是星月军在此地派遣了部队。原来不过是不符合张凤鸣的利益而已。也是,现在也只有一个完整的星月盟才能拖住秦军的步伐。”
孔秦并未出声。
沉默许久,陈广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张凤鸣倒是接管了国家权柄,他保住了什么?权谋玩到四分五裂,内战不休的地步。今天我保不了一个小女孩,以后我就是当了最强那一人又如何?”
孔秦捧腹大笑,整整十一年,忍了十一年愤恨,全部笑出声来。
也许是感觉到陈广眼神中的疑惑,孔秦收敛了失态的脸色,多了几分发自肺腑的欣赏,摸着下巴道:“半年前张凤鸣和师宗烈吵过,师宗烈分析了局势,说你可以掌握西北军政,张凤鸣不同意,说白家那小子足够了,不能谁武力高就跟他妥协。”
陈广扯了扯嘴角,还没完全恢复的他实在是挤出个笑脸都有点困难,若非谢梵境几个月不停使用能力治疗自己,从而逐渐恢复精神,这一战真的死活难测,他好奇问道:“那么孔先生怎么看?”
孔秦满脸欣慰道:“在我这个招人恨的人看来,自从你接手后没有沦为交战区,秦川反而成为北方的重心,一半一半,可收复朔方陇右等地后,我不得不说一句,师宗烈不亏是老成谋国。”
孔秦突然说道:“当初赵胤是安排羊太祜去秦川主持军务搭配白明阳恢复行政,为什么军务还是陆沉石主持,难道你们没有见过面?”
陈广脸色阴沉道:“我不看新闻,认不得大佬。”
此时宫门前,除却冷风嗖嗖而过,全场寂静无声,竟无一人胆敢上前。
就在两人交谈期间,准备围攻王宫的李家等联盟,仿佛一个轮回般,被突然出现的队伍反包围,堵住了退路。
除了仍旧不见踪迹的聚散离合外,曹索两家都不再观望,真是找准了时机当黄雀。
什么联姻什么联盟什么忌惮,哪里比的上干掉这些对手带来权力真空来的实在?
陈广望着那些雇佣兵精英,冷笑道:“要钱是吧?李家给了多少?飞天宫给双倍,只有这一次机会。”
铁木尔闻言眼神凌冽,已经早就悄悄和宋凉各自退到自己的部曲当中,铁木尔大吼道:“肃州要塞的五万人马昨夜就已经抵达玉门关,只要今天帮了星月盟,我以教会名义承诺,届时放假三天,敦煌城随你们予取予求。”
宋凉吃惊的望着铁木尔,以往他总以为这条狗最多咬一咬别人的裤腿,现在看来这一条心狠手辣的狼,心思更是不可谓不深沉,自己作为盟友居然完全不知道肃州要塞居然出动了五万人马,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不是铁木尔说出来威慑那些墙头草的,第二反应就是怀疑,接着就有些害怕起来,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正在的黄雀是铁木尔了,一旦城内动乱,他那五万人足以碾压式的摧毁千疮百孔的敦煌城。
宋凉将目光转向陈广一时间摇摆不定,可以预见他就算现在站在星月盟一边事后也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相反有可能沦为二流势力给吞并了,可是转头向陈广投诚......他期待着陈广开出价码,毕竟心有不甘...
孔秦笑着放下背包,开始准备杀人。
他作为mss西北总局指挥官,能挡住陈广一拳的人,杀的人怎么会少?
陈广一脚踏出,冷冷道:“予取予求?”
在半空中喷涌鲜血凄厉哀嚎的李繇嘭的一声炸裂,变成漫天的血雾洒落,所有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同一时间,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道破空的声音,一道气浪已经拔地而起。
一秒之后,地面这才发出空气鸣爆的声音,一阵针刺般狂风扫过,将前面几排反叛士兵吹得人仰马翻,如同一架战机低空掠过的音爆震得他们耳膜出血脑袋生疼。
宋凉和铁木尔骇然的抬头望去,天空之中有一个黑点逐渐缩小。
一个如苍雷般声音,如上百巨型音响齐齐响起,声波震动浩浩荡荡,传遍整个敦煌城。
“我是陈广,秦军主帅。”
“无论是谁,敢跟着星月余孽沆瀣一气助纣为虐者,皆杀之!”
“不论你是什么前科,用星月余孽人头来换取赎罪机会,我只给你们十分钟的机会。”
秦军主帅......
所有人脑中浮起整座贺兰山被削掉一半的画面,想起灵州城一日间变废墟场景......
曹家金山庄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