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每一个势力之间都有蝇营狗苟沆瀣一气的事情,但是敦煌城更盛,丝毫没有因为沾染了千年的佛气而变得和睦祥和。
当初谢长白还没死的时候,敦煌城就是一盘散沙,被谢长白庇佑的势力都眼睁睁的看着他独身战那个突然出现的强者,直到谢长白被活剐了才出来惺惺作态掉几滴鳄鱼的眼泪。
至于那老百姓,若是旧国军队还愿意帮衬一二,毕竟百来年都是子弟兵,虽然文官操蛋了一点,军人还是没有堕落的。可换了新主人,整个敦煌城都是你谢家的私产,你不出头谁出头?你死了无非换一个主人,敦煌城的百姓总得活下去,总不能你享受别人去死,就算天天换主人,大不了大家一起吃苦。
对于谢梵境提出的慈光,男子还未出声反驳,谢梵境直接站了起来拍拍屁股,然后双手横在男子的太阳穴位置,一阵轻柔光线带着温暖的温度,不停的摩挲着男子的脸颊。
仅仅一秒钟,男子原本血丝遍布眼球突然变得清澈,不知道是幻像还是真实的景象,谢梵境身后先是绽放出一朵莲花,随着这一朵莲花的绽放,隐隐间还有阵阵清香弥漫,让人心生柔和,接着,那朵莲花轰然飘散,片片莲花瓣子啊空中飞舞,逐渐演化为眉清目秀,体态俏丽,翩翩起舞,翱翔天空的天人飞仙,或是天女散花,或是反弹琵琶,左右分列。
那些飞天仙女脑后有圆光,戴五珠宝冠,或头束圆髻,上体半裸,衣裙飘曳巾带飞舞飘零,仿佛天门大开,众神降世,天花乱坠满虚空。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仿佛经历了一个涅槃,男子朝谢梵境露出宠溺的笑容,伸手替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笑道:“你哥哥让你当个吉祥物可惜了,千年的佛城,可就差你这一位救苦救难的女菩萨。”
谢梵境再次坐在石椅子上,因为双脚在离地摇晃起来:“嘿嘿,我是女菩萨,你是谁?”
“那我就当女菩萨手里的法器,一定是纯金打造的那种。”男子挑着眉头笑道。
“美得你!”少女明眸皓齿,伸出手做了一个托手的形状:“你最多是本菩萨屁股下面的莲花座!”
“那我岂不是天天脸对着你的屁股!”
“臭流氓!”
“这是你自己说的!”
就在这时候,那位裹着黑袍面罩的星月女官听着两人彼此谈话越发的逾越,顿时不满的咳嗽了两声,然而也仅限于咳嗽两声,谢梵境没有回头,从小照顾她的保姆,现任女官之首直接捂住那名煞风景女官的嘴巴,一把扭断了她的脖子。
白发男子感慨道:“让你当敦煌城城主,都是大材小用了,真替你哥哥默哀。”
谢梵境插着腰做出舍我其谁的模样仰天笑了两声,然后俯下身用食指勾起男子的下巴:“那你就留下来当我的王夫!”
“不干,太没尊严了,我喜欢在上面。”
温柔乡别名英雄冢,来敦煌城经商的商人带来了无数关于外面世界的风云,男子今天最后一次料理万花园,是时候离开这个对方了。
将白狐围巾送出去后,男子回到自己的住处,不过是一个八人间的狭小空间,从床底拉出一个纸箱子打开,脱下园丁服后将一件白色衬衫换上,套上黑色风衣背起一个土黄色旅行背包,谢梵境围绕着男子转了两圈,然后捏着男子的鬓角绕到脑后打了个结,取下自己的金簪插在上面,这才一脸惋惜道:“你这样穿不好看,这么好的样板,应该穿我哥那件军服。”
男子拍了拍背后的旅行背包,轻声道:“就别送了,我会回来看你的。”
谢梵境摇头道:“送到白马塔。”
来到白马塔外的南门,谢梵境小女孩脾气又上来,非要再送十里路,男子无奈道:“再好的朋友都没这样的,你这么个送别法,干脆和我回长安算了。”
谢梵境拉着男子的衣角,问道:“真不要我的龙骧王马了?那可是五阶骏马,就算怕没本事被人抢了,随便弄一批马代步也行,要是没肉吃没酒喝了,随手卖掉还钱啊!”
男子摇头道:“谁照顾谁还不一定,我还是喜欢走路,和动物处出感情来,我舍不得丢。”
谢梵境咬了咬嘴唇:“那你还舍得走....算了...你走好。”
男子点点头道:“你也早点走吧,我还是那句话,不愿意被人摆布,那就自己好好活着。”
谢梵境低眉道:“都到现在了,你都不打算告诉我真名?”
“我从不骗朋友。”男子笑道:“我刚刚出生那会,我爷爷说院子里的那颗桂花突然长满了灵芝,所以给我取字仙芝,除了家里人都没人知道。”
白发男子伸出手在谢梵境鼻梁上一刮:“我名陈广,字仙芝。”
“走了。”
陈广转身对飘然如天女的谢梵境,笑着挥了挥手。
谢梵境似乎想追上去,一脚踏出还未点地就缩了回去,伫立原地久久停留,当佛寺大钟敲响,这才走过白马塔,走入飞天宫,站在政事堂最高峰眺望远方,敦煌城在他父亲手上变成稳定的乐园,给足了有资格分一杯羹的各方势力许多甜头,父亲一直想要拧成一股绳,奈何到死都没有完成,谢梵境也不奢望他们能同仇敌忾,不过现在连表面上的和平都不愿意维持了。
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孩眯起眼睛,流露出在陈广面前截然不同的冷冽气息,跳梁小丑都浮出水面了,其实父亲一死他们就商量着如何分蛋糕,尤其是得到星月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