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内已经积了两日的奏折,就有着半人高。这几日,除了正常的上下朝,便只能埋头批阅。
“圣上,皇后娘娘如今在门外求见。”顾婠婠自上回与太后对峙之后,已经消停了许久,不知今日又想惹出什么祸事来。
“让她进来吧!”
顾婠婠匆匆走进,也并未行礼作揖就急忙说道,“圣上,此事你必定要为婠婠做主!”
他批阅久了本就头昏昏涨涨的,双目无神抬起头问,“是何事啊?”
“婠婠自知没有颜宋那么讨人喜欢,但也不愿看圣上被蒙骗。上回圣上离宫,太后来找婠婠的麻烦,险些丢了性命。”
“这件事我略有耳闻……不是已将太后安排到南山寺了吗?你还有什么不顺气的?”
顾婠婠忙摇头道,“婠婠自然不敢。只不过,当日之事确实有太多奇怪的地方。太后娘娘与婠婠从未有过任何矛盾,但为何圣上刚一离宫,她便像是找准了时机来找我的麻烦?”
“按你这般说,便是有人指使太后做的此事了?”玉乾嘴角轻蔑一笑。
她深吸一口气后点头,“是,而且婠婠怀疑指使太后的人,便是颜宋。”
他嘴角的笑意凝滞,转而拉平看着她,“你说是颜宋指使太后?呵,我想你知道的,太后与颜宋向来不和,更何况当日颜宋小产,也是因为太后的缘故。你今日竟说出如此怪异的说法来,可有何证据?”
“婠婠并没有任何证据。只不过,事情太过巧合。那日圣上出宫该是颜宋怂恿的,而之后宫中就出了这档子事。不仅臣妾身上是伤,就连太后娘娘也因此被罚到了南山寺,您不觉得这是个一石二鸟的计策吗?”
手里的奏折擦边掉落,竹简散落一地的声响有些凌乱。
“婠婠,你可听过这么一个故事……村子中有一对双胞胎,一个聪明,一个愚笨。有一日村子里头的猪丢了,众人寻了半日都没找到,而此时聪明的孩子拿着糖回来了,大家便就猜那孩子是偷了猪换了糖回来。你猜,实情是如何?”
顾婠婠摇头道,“是那笨孩子偷的?”
“倒也不是。那愚笨的孩子只是闲来无聊开了猪圈的闸门,里头的猪自己跑了,他却不敢说罢了。”他笑了一声道,“拿猪换糖确实是个好计策,但,实情却不是如此。一个人可以聪明,但他不需要利用这个聪明来做坏事。”
顾婠婠此刻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婠婠知道了,既然圣上选择相信,那婠婠也不必多言。只是请圣上多留个心眼,毕竟,圣上此行还是遇险了,不知这险是意外,还是个陷阱呢。婠婠告退……”
顾婠婠说完,便缓缓走出乾元殿,并未再继续说下去此事。既然玉乾都如此说了,自己再多说几句都是也无用,反倒还会反感她。自然,她心中对于颜宋的看法并未改变,那日的事情,定是她一手策划的。
想不到,她还没动手,颜宋自个儿就撞到枪口上了……顾婠婠沉住气,不是不报,而是要选择在最好的时刻给她最痛的一击,否则,她一国之母的尊严何在,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圣上,圣上!”风尘这次真的急急忙忙跑进,将殿内的人都吓了一跳,定是出了大事。
他站起身子问道,“出了何事?”
“圣上,西北军突然派人送来的谈和书。”风尘将卷册一递,他连忙接过查看,“派来的人已经自尽了,除了此人以外,就只剩下这一卷谈和书……圣上,你说这西北军真是来势汹汹之际,怎么会突然想要此时谈和?况且灵山军可不是好惹的,这里头,是不是有诈?”
他的脸渐渐阴沉下来,像是和谈书内有着更大的事,攥紧这那卷和谈书,朝着桌案上重重一甩,“荒唐!”和谈书一落地,风尘也被吓得立刻跪地,四周的人立即识趣地退出了乾元殿,只有风尘和他两人。
风尘瞥了瞥地上的和谈书,里头竟然写着……
惊呼道,“圣上,这和谈书上写着的……这,灵山军的脑袋是坏掉了吧?”
“没错。”他深吸一口气道,“他们竟然要以颜宋为和谈的筹码。说是只要交出颜宋,他们便保证再也不掀起战争,永远地留在西北……呵,他们既然用她做筹码。”
“这事也太奇怪了……和谈的筹码向来都是封地,城池,这一回怎么会是用贵妃娘娘去换?再说了,贵妃娘娘有何价值呢?柔弱女子一个,又不懂兵法,他们也无利可图呀!?”
“他们根本就不想要利益。”他脸色铁青道,“此事,定是玉恒的注意,他见这玉都城池已经无法攻破,便想了这种法子来为难我。让我在江山和她之间,做上最后的选择……”
风尘摇头道,“这,这也太变态了,战场上的事竟然当做儿戏,可,他这想法灵山军的怎么可能答应呢?”
“事情就怪在这里?最重要的是,这是灵山军送来的,必然灵山军也默许了此事。”玉乾想不明白的也在这里,玉恒可能会被一时的仇恨冲昏头脑,但灵山军的众人可不是容易被糊弄的。几十年未出现的灵山军,自然是为了大业冒出来的,怎么可能,如今为了一个女子,都心甘情愿收手?
“这,灵山军要一个女子作甚?”风尘仔细掂量着,“贵妃娘娘一不是沉鱼落雁,二不是有治国之才,如此普通一人,他们要去了,完全没用啊?”玉乾本是紧张的,听了风尘这一席肺腑之言,倒是忍不住轻松笑起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