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箭突然射出,众人皆没有防备,只听见很重的一声倒地身,二人接连倒地,扬起尘土千万。
他压在她的身上,缓缓地坐起身子来,着急上下查看她的身上,“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她摇头,本是没什么大事的,但为了躲开那飞箭,愣是笔挺地倒地,摔得有些疼,甚至头脑还有些模糊。
再次抬头,他的身子又往她身子上倒下来了……
见他胡闹惯了,也就只能无奈说道,“你这是干嘛?快起来!那射箭的人还没找到呢!”
过夏蹲着身子躲在她身后,突然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小声讲道,“女傅,圣上……圣上,他流血了,好多血……”
她的心突然漏了一拍,紧接着拼命地狂跳一般,身后摸到身后湿漉漉的感觉,伴着空气中的血腥气息。迅速查看着四周的地上,确实没有方才那一箭。那一箭竟就这样插到了他的背上……血顺着她的手流下,她看着满手的血红,眼眸渐深,像是要沉入深海的巨石,突然间的沉闷。
“圣上,圣上……”他的身子靠在肩膀之上,朝着他的耳朵拼命大喊,却依旧没有反应。她慌乱地将他带到一处村民的家中,拿起村民家中的剪刀,撕下身上干净的布,立刻为他按住身上的伤。只可惜,血,依旧向外流,像是有了缝的泉眼,只会一个劲地往外冒……
“女傅,女傅,这血为何止不住啊!”过夏在一旁着急地不知如何是好,只留下那深邃的眼眸在这屋子内慌乱地扫过。
“玄七,玄七……你给我清醒点!这只不过是个小伤,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会理你了……你给我醒醒!醒醒!”
他微微睁开了眼皮,惨白的双唇竟还露出浅淡的笑意,“阿离,我就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帮我,帮我把箭拔了!”
她握着箭,此刻没有别的法子,倘若这箭不能拔出,那他必然会死;但倘若拔出了,血依旧止不住,那他还是会死。
“玄七,我不敢……我真的做不到……”只要想到他可能会死,她的手就止不住地发颤,甚至声音也开始呜咽起来,但还是忍住。胸口起伏为了让自己更为镇定,但面前那人是玄七,稍有不慎他可能会死,胸口的疼又开始发作了。
“不要怕,我,我一直都在……”玉乾嘴角浅淡的笑意也渐渐消逝,如同那光溜溜的树干再无任何反应。她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一涌而下。她做不到……
“女傅……这儿,这儿……”过夏在一旁,突然瞠目,指着他腰间一块突然红起的部位。不可能,这箭分明只伤到了背,怎么可能还会有伤?她慌乱站起身子,立刻将他的腰带解开,那腰带绑的很紧,拆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但就在这松开之际,那片红色便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开……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伤口,鲜血淋淋之中,能够看清楚里头的血肉,泛白的一点点像是镶嵌在血肉里头。这个伤口很是规整,就像是用刀直接切开,挖走的肉,她的手悬在半空之中,看着血淋淋的这些,眼眶充盈着血泪,半张着嘴……
“不可能……不可能!”她疯了似的,用纱布将那伤口包住,“为什么会流血!为什么!……为什么血止不住?!你告诉我!你倒是醒来告诉我啊!……玄七,你害我失去了孩子,你不能害我再失去你……你醒醒……你醒醒……”
过夏看着面前两人,一个苍白无血色的脸十分瘆人,另一个涨红的脸嘶哑的嗓子让人难以靠近。而她手里的血,如同那红了的眼眶,一点一点渗入整个身体一般。女傅,像是一个疯子……
飞箭继续往这个屋子里射去,玉乾已经无法动弹,这屋子也只有一个出口,他们,最终会被困死在这里。
“过夏……”她发白的嘴唇被泪水染红,许久才缓过劲来说道,“照顾好圣上,等到外面没人了就立刻去找人救他,一定要听到没有动静再出去,听明白了吗?”
过夏愣愣地摇头道,“女傅是何意思?照顾圣上分明有你啊……你不能走……我还是个孩子,我照顾不了他的……”
她下定了决心,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一拼,这是他教她的道理,如今,却真的要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