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的帷帐离这里并不是很远,因为怕着花城无法攻打下来,周王带兵就驻扎在离第一战场五百里的地方,因此,不到一会儿,周王就带兵赶到。他自然也没想到,此时站在战场上的真的是他那小女儿。
“玉清?!你给我过来!”
“父皇,你真的叛变了吗?”周玉清盯着周王那双旋进去的双眼,他们周国虽不是什么富饶之国,但一直以来都是以诚信相称。而父皇,怎么可以就这样背弃了与玉都的盟约?
“你到底要任性到何时!”他走到她身边,伸手就将她拉扯过来,而一旁的长世依旧用刀抵着自己的脖子,“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你既然选择不要你父皇了,站在此处威胁你的父皇又是什么道理!”
“父皇!你该知道,这陈国分明就是想利用我们!”她挣脱开来,朝着后头退了两步,“父皇,一直以来我都十分喜欢我们的国家,我们国家虽不富裕,虽算不上什么强国,但你看,我们的百姓和睦融融,我们的民风淳朴,我们的文化丰富。因为上百年来,我们周国都是以诚信立国。可如今,你呢?你在众人瞩目的情况下,背弃了与玉都的盟约!”
“玉清,有些事情,你还不懂……”
“不懂?”周玉清的眼光开始闪烁,“父皇,我只知道,周国的百姓如今每日都提心吊胆的,担心着这仗终有一天会打到周国,他们原本每日起来都只是唱山歌,去务农,而现在,却已经顾不上那些东西,想着战争一旦触发,自己该如何逃命。父皇,这就是你懂得吗?”
周王的神色凝重,突然一语不发地看着身后的将士,有些都已经赶了几夜的路程没能合眼,原本,此时的他们可以在家中与妻儿一同玩乐,可如今却好似战场上的行尸走肉站在原地。他的初心并非如此,他只是想要证明周国不是谁也能欺负的国家。但仿佛,与陈国联合,却成了周国百姓最困扰之事。
“父皇从小你就对我说过,治国之道,治民而已。倘若连百姓的劳苦也顾不上,又何来的治国之说?”周王看着她,他从未见过他那女儿如此一本正经的时候。
“你这丫头,几日不见你,倒开始学会文绉绉的。”周王突然笑道,那副表情也不想原本那样凝重。
“父皇,这是我的夫君,他是玉都的傅者。”周玉清拉扯过他依旧放在脖颈的刀,长世这人只有一个坏处,就是凡事一根筋。这拿刀的手,都开始止不住地乱颤。再这样举下去,还没要挟成功,自己就慷慨就义了。
周王仔细打量了面前这位青衣男子,那眉宇间的坚定倒是难得一见,“你——叫什么名字?”
欧阳长世愣了愣,反应过来立即躬身说道,“在下欧阳长世。”
“想不到,玉清的眼光倒是不错。这小伙的确是样貌清秀,还满腹经纶。”
“父皇,那这花城……”
“传令下去,周国将士,全部退兵!”
“是!”这一声令下,本是赶了几夜路的将士全部舒展开愁眉,他们原地欢呼雀跃,大声喊着周王英明,周王英明。而周玉清则是看着身旁的长世,还有身边的父皇露出笑颜。
“周王!您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你忘记和我陈国的盟约了!”
周王沉住声音说道,“治国之道,以仁政为先。欧阳将军,切勿被杀戮红了双眼。”
周王一转身,轻轻拉扯住他女儿的肩,“我们回家……”周玉清抬头看着她的父皇,可一时间,胸口有着一阵难受,然后是突然间的剧痛从她的胸口穿出,她低头看着那块染红的地方,看着面前的父皇同样是那副神情。欧阳将军的那把大刀就这样从她二人的身体中穿过。
谁也没料到,在这电光火石间,欧阳将军会真的拿刀杀了周王还有周国公主,一时间,身后的士兵开始行动,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朝着周兵的方向杀去。
“玉清!”欧阳长世跪地,抱住她倒下的身躯,她的血热腾腾地从那具逐渐冰冷的身躯中流淌出来,染红了他那件青白色的衣衫,他抬头瞪着那个人,“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眼眶中的热泪夹杂着手里的热血,将血稀释成淡淡的粉色,在地上绽放出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长世!陈王早就料到周王会临阵脱逃,下了命令,只要周王想要退兵,无须顾忌,直接将他斩杀!”他蹲下身子,看着周王微微张合的嘴,用手用力扣住他的下巴,“忘了告诉你,我们早在周国做了布防,此次不是为了攻打玉都,而是想要将你这周国给拿掉!”
“你!无耻,无耻之徒……”周王的手努力攥紧,但还未我成拳头,就已经断气倒下。这把刀是从周王的背后穿出,然后插进周玉清的胸口,她是神医,但此时却无法自医。
她的眼中依旧闪烁着清澈的光亮,像是春日雨后的露水,像是沙子里的晶石,她的手微微升起然后紧紧攥住他的衣袖,“长世……”她的声音微弱,嘴角也流出淡淡的血丝,一双眼,一张一合,就怕着下一刻她永远地合上,再也无法打开。
“我在,我在。你伤的不重,你伤的不重的!我们,我们去找你的师父!你的师父一定能救你!”欧阳长世攥紧着她的手,将脸埋在里头,他不敢抬头看,不敢看那些鲜血从她体内流出的样子。就仿佛心中要裂开一样难受,只留下无声的哭泣,和一张几乎要扭曲的脸。
“没事的,我们本就说好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