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的首都,开封,虽然大街小巷仍是原来的样子,但往来行色匆匆的人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与欢笑,细心看下去的话,似乎每一个人都养成了一个习惯——隔一段时间望下城门的方向。
连日来的八百里加急就是从这城门中直直进入皇宫大内,虽然来人不会宣扬到底是打了胜仗还是败仗,但生活在天子脚下的人们自有一番自己的判断——若是打了胜仗,早就宣扬起来了。
酒楼客栈,一向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然而,现在确是不同,城内一向十分知名的白云客栈,此时却是一番萧条的模样。
整个客栈十几张桌子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一眼看去,便知道是过路的商旅,似乎嗅到了异样的气息,这些平日里最好夸夸其谈的商旅却是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匆匆用餐匆匆离开,生怕说错一句话似的,半句话也不愿多谈。
掌柜的小二似乎也已经是司空见惯,也不多说什么,在见到一桌客人前来结账,麻溜的拨了拨算盘,堆起笑容:“承惠,共一两五钱银子!”
为首的客人眉头一皱:“掌柜的,我们也是老相识,你这价格不对啊!”
掌柜的苦笑撇了撇四周,低声说道:“宋老板,原谅则个。您不知道,现在米价已经上涨了三成,菜价也不便宜,我这里不涨价真活不下去!”
那位被掌柜称为宋老板的客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问道:“现在真这么紧张啦?”
掌柜的不答,只是摆弄着手中的算盘。
那宋姓客人一咬牙从怀中摸出两块碎银,手中掂量一下,“给,不用找了!”
那掌柜顿时眉开眼笑,这银子足有二两,除了饭菜的一两五钱,剩下的自然不用多说,“情况很不妙,北边西边都遭遇大败,什么时候到这里都不好说,宋老板,奉劝一句,若是要走的话尽快,没准再不走的过几天想走都走不得了!”
宋姓老板一听,面色一紧,抱拳道:“谢过掌柜!”
随后,喊过身后带着的其他人,郑重吩咐道:“手上的东西今天全抛掉,亏点就亏点,今天我们就离开开封。”
“老板,那我们要采买的东西呢?”
“不买了,抓紧时间走!”
……
“八百里加急,让开!”突然一阵吼叫声传来,伴随着的是马蹄踩在青石板上的哒哒声。
纵然行至这繁华的街道,驾马的人也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马鞭不住挥舞,似乎仍旧嫌弃这马不够快似的,这匹马枣红色,长长的鬃毛披散着,本该是一匹神骏非常的马,只是,似乎是长时间未曾打理,披散的鬓毛虬结在一起,枣红色的毛发上布满了灰尘,甚至行走间这马嘴角已经沁出了点点白沫,一看便知这马已经接近了极限。
马蹄声远去,大街上一片狼藉,只是大街上的人却很是平静,一点点的收拾着自家的东西,摆弄整齐,丝毫没有怨声载道,似是已经习惯了一般。
骏马行至金国皇城门口,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马上的人高呼“八百里加急”,守卫连忙打开城门,任由这马穿过,皇宫大内,有资格在其中驾马的寥寥无几,只是,最近,倒是多了一些人!
御书房中,金宣宗伴着几位大臣仍旧在对着金国的地图指指点点,不知在议论着什么,突然,一声“八百里加急”之声传来,金宣宗一个恍惚,身形微微晃动,似是站立不稳,幸得旁边一位大臣搀扶,才未出事,
摆了摆手,事宜自己无事,金宣宗对着门口就是一字:“宣!”。
一个身着常服风尘仆仆的汉子进来便是一跪,大哭道:“皇上,虎牢关失守了!”
宛如晴天霹雳,金宣宗眼前一黑,手撑着桌子稳住自己的身体,金宣宗狰狞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皇上,虎牢关失守了!”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你骗朕,你敢骗朕,来人,将他拉出去砍了!”犹自不敢置信,金宣宗厉声疾色冲着跪在地上的传令使吼道。
外面侍卫走进,似是要遵从皇命将跪在地上的人带走处死,一个似乎地位最高的官员挥了挥手让他下去,那侍卫看了看金宣宗,见他似乎没有反对,依言退下。
从始至终,那跪在地上的传令使者只说了一句话,剩下的只是哭。
将金宣宗搀扶着做到龙椅之上,那官员问道:“怎么回事,你且具体说说,完颜洪烈如何,是生是死,大军又损伤几何?虎牢关是如何丢的?细细道来!”
那官员的问话一时间倒让金宣宗的注意力重新回了过来,直盯盯的看着那传令使,似是在等着他的答案。
那传令使在那官员的安抚下似是稳定了情绪,开始一点一滴诉说起来。
……
赵王府。
“小王爷,我们在宫中的人传来密报,王爷兵败虎牢,眼下生死未卜!”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叟遣开众人,单独向杨康说道,这人正是赵王府的大管家简明,整个赵王府再也没有比他更清楚府中大小诸事了,“还请小王爷早做准备!”
杨康心里一惊,回想到完颜洪烈让他跟着丘处机离开的场景,他心里明白,可能真的已经到不得不做决断的地步了!
想到这里,杨康对着简管家说道:“简伯,你先收拾一下,我去看看母妃!”
……
“母妃,康儿求见!”
“康儿,好久没来看母妃了,怎的,你父王回来了吗?”
“母妃,还没有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