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当今天下就如同东汉末年一般,南宋偏安一隅,如同蜀国,金国暂时是守成有余,进攻不知,如同吴国,唯有蒙古,如魏国一般,对天下虎视眈眈,有想法也有魄力夺得这个天下!只是——”
“只是什么?”
“东汉末年,魏蜀吴到底还是一母同胞,无论是谁得到了天下,到底不会苛待我炎黄血裔,而今却不同,我炎黄正统只剩下南宋一隅了,不论金国还是蒙古都不可能是我汉家子弟与其族人等同,师傅,现在金国境内汉人子弟已经是二等人了,若是有一天汉人最后的江山彻底葬送,那么就真的是末等汉人了!”
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大街,感叹着这难得的平安与繁华,一年前下山游历归来的顾源对马钰所说的话又在耳边回响,虽然时至今日,但当时的景象确是历历在目。
马钰回想起当时自己的问题,“你想要保宋抗金?”
“弟子要的是汉人正统!”
“如何要?”
“还请师傅拭目以待!”
近乎两年的时间,顾源只在每年大比小比中出现,而在马钰的默许下,全真教身家清白的三代弟子被顾源带走了近半。
时至今日,马钰料想中顾源四处碰壁终究会心灰意冷回转终南的情景俨然已经破灭,全真近半身价情白的三代弟子在这里,可以说,不管如何,全真教的未来在这里,全真教也已经无法彻底脱离干系了。如此局面已经可以说是大出马钰意料,此来,他本欲带着全真弟子回山,不欲全真教牵扯进这种天下大争之中,只是,这一路上他所见所闻,倒让他心中开始泛起波澜,如今他抱着怎样一种心态恐怕连自己也是难解的很。
正当马钰思考之际,酒楼门口突然一阵骚动。
“宁先生,您今儿怎得空过来……”
“宁先生,您好……”
“宁先生,小的是大丰米行的掌柜,见过宁先生……”
“宁先生,小的是城外张家的管家,见过宁先生……”
……
一阵阵逢迎之声传入马钰耳中,马钰本不欲理会,却不想骚动竟然直直的朝着他所在之地移动过来。
“弟子宁志明见过掌教师伯,此处人多眼杂,还请掌教师伯移步!”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宁志明给予了马钰莫大的冲击,虽然身为全真掌教,纵是宋金两国皇宫大内也可去得,拍他马屁的也绝不会少。但印象中那个略带三分怯弱的少年与眼前这个身着月白色儒衫,英姿飒爽,仪态万方,众人簇拥的翩翩公子仿若两个人,一时间还是让马钰惊住了。毕竟,在马钰的想法中,顾源等人纵非“占山为王,聚众为匪”,干的也是造反的买卖,哪里想到单单宁志明就如此高调,更不用说还未出现的顾源了,一时间,马钰竟然颇为好奇,顾源等人两年间究竟做到了什么!
众多簇拥在宁志明身边的众人见此情景,哪里不知道宁志明眼前这道士是其师长一类的,顿时在场中地位最高的张府管家眼珠一转,便向后面众人道,“今日宁先生有要事在身,大家都散了散了。”回过头又对宁志明说道,“宁先生,我等不敢打扰先生与老大人相聚,这便告辞了!”
“嗯,好,回去告诉你家老爷,他上次所求之事,我允了!”
“谢过宁先生!”
且不说这张府管家的喜出望外,还未散去的众人见此不禁心中暗恼,“竟又被张家抢到了机会!”只是,现在宁志明明显要贵客要接待,众人也不敢再上前打扰。
在宁志明引导下,马钰随之一同离开。
只是,一路上,不时有人向宁志明行礼问好,可以看的出,宁志明在这华阴县城中是颇有人望,一时间倒让马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而宁志明似是也不知道该对突然而至的掌教师伯说些什么,一路闷不做声,直至二人来到目的地——华阴县衙。
既是县衙,自然有人守卫,不过守卫却对宁志明马钰二人视若不见一般,径直放了二人进入县衙之中。
看到县衙的守卫如松柏般挺立,马钰终于发觉为何一进此城总觉得有些怪异。这怪异就源自这守城的士兵,同这县衙的守卫一般,这精气神完全不同与马钰在其他地方所见,如果一定要马钰来形容这种感觉,那只能是铮铮铁骨。
这已经是极高的评价,要知道,不论是南宋还是金国,这种当兵的都被称为“下九流”,是比地痞无赖还要令人畏惧恶心的存在,而在这里,似乎并没有这种感觉,来往百姓虽然仍是畏惧这些士兵,可似乎这畏惧也与别的地方不同,仅仅是一种平头百姓对暴力集团的天然畏惧。
后衙之中,宁志明命人奉上香茗,随后便遣散了仆从。
“掌教师伯,您此来何事?”
“你这消息倒是灵通的很,我刚坐定还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你就找到了我!”没有回答宁志明的问题,马钰倒是先赞叹了一番宁志明的情报能力。
“不敢欺瞒掌教,整个城中都是我们的耳目,掌教一入城中我便得到了消息!”
“志源及其他弟子何在?”
“顾师兄军务繁忙,我已经派人通知了顾师兄。至于其他师兄弟,目前坐镇其他地方,眼下只有我和李志常师兄在华阴。”
“军务?什么军务?”听闻军务二字,马钰蹙起了眉头。
“还请掌教师伯恕罪,弟子暂时无法告知掌教!”
“那志常呢?为何不来见我?”
“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