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甫正欲开口息事宁人,却没想到这个便宜弟弟心倒是大得很。很是博爱嘛,外边风月场所的清倌人要抢,家里知书达理的贤淑姐姐也不让别人碰。
林瑶听了这句哪家的小子之后哭笑不得,心说你们两个不一样吗?都是一家的小子,“林璞!什么哪家的小子,怎么说话呢。这是你哥哥,前两天才来了京都。你若不是在这种地方鬼混,父亲早就罚你跟着你哥哥读书去了。”
林甫听了自家弟弟的名字暗笑难怪。这瑶,意思是美玉,自家姐姐也是不负瑶这个字的含义,面容姣好,举止端庄,更是知书达理小有诗名。
而璞呢,意思是未经雕琢的玉,甚至也有尚在泥土里面的玉胚子的意思。自家弟弟究竟是不是玉,他尚且不知,但看这个架势未经雕琢那是没跑了。
林甫暗笑自己叔父起名字的时候偏心,这下遭报应了吧,你要说他未经雕琢,他偏要纨绔给你看!
林瑶这正因为自家弟弟闹出来的事情烦心呢,一转头却看见林甫还有空闲偷笑,顿时有了三分火气,睁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瞪了林甫一眼。
林璞看着他偷笑的样子,再加上不想承认自己有这么个哥哥,便是不信,“姐姐你不要骗我了,我们林家人都在京城了,哪来这么一个哥哥。”
看着林璞这个样子,林甫心知肚明,这小子这两天不仅是泡在青楼了,多半是连房间门也没出。
自己那一句英俊沉下僚,可是在向皇帝表态我愿意成为你手中的一把刀和天下士族宣战的。不说他回不回家,就是稍微走动走动也能听说自己家出了一个林英俊。
不过自家弟弟没听说过自己的名头也是好的,毕竟他林甫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他可不想当街被这个在青楼里逼清倌人陪睡的纨绔子弟当街喊上一声“你就是那个林英俊!”,那可真是太窘了。
自己还得抽个空再出个什么名,给自己换个绰号,这林英俊听着也是土的掉渣了。
这边林家姐弟三人还在纠缠家族之间的关系,对面袁大才子却是不高兴了。他本就自诩fēng_liú,偏偏又有几分诗才,甚至于不少清倌人从他这里要得了几首小曲儿,唱着唱着竟然唱得有了几分名气。
袁大才子这番举动倒是像极了某一世的柳永柳三变,好在此间的人当真以为这是fēng_liú潇洒。
袁大才子今天来本就是逛青楼的,虽然说这青楼里也分清倌人和红倌人,清倌人呢就唱唱曲儿,红倌人呢则是要陪睡的。
可是清倌人也不一定就是不坐台的,尤其是袁大才子这个情况,和清倌人在青楼里喝着聊着,再给人写个小曲儿,这清不清红不红,大家你情我愿便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
他正要踏进这家听雨楼,便看得眼前这林家纨绔少爷拖着自己前些日子刚刚聊得你情我愿的清倌人,那个咸猪手上下而求索,嘴里还老说着些陪睡的调戏轻浮之语,于是便有了这番争执。
如今眼前这三人还在旁若无人地说着哥哥弟弟的话倒也算了,竟说自己这fēng_liú才子的行径是“在这种地方鬼混”,顿时怒火中烧,便出言讥讽道,“若是来这听雨楼便是鬼混,那你家弟弟这般逼迫清倌人的下流污秽行径又算是什么?”
林璞一听眼前这自命不凡的小子竟敢说自己的fēng_liú是下流污秽,哪里受得了这般气,心头火一起,顿时连自家姐姐就在旁边也忘记了。
冲着袁大才子破口便骂,“小爷我用权财迫使她,你用诗曲迫使她,又有甚不同?你这污秽之人却又在自命清高,小爷我最是看不惯!”
叫着嚷着便要动手去打袁玮。
林甫着实一惊,他本以为自家弟弟只是年纪正值叛逆期,行事嚣张了一些,却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一言不合便要在这官道之上动手打人。
暗道有权有势真是好,这要是普通百姓敢在这种繁华地段一言不合便动手殴打一位国子监的监生,恐怕得被京师守备抓走刑事拘留半个月。
交钱可都是不管用的,交点银子最多让他在里面少吃点苦头,想要把人赎出来不仅要备足了银两,还得有足够的关系。
林璞这些年本就不学无术,可以说是文不成武也不就。平日里欺负人都是仗着老爹吏部尚书的名号,和几个狐朋狗友在一起,诸人的背景加起来还真有些吓人,自然是只有他打人没有人打他。
而今袁大才子也是有些背景的,并且动了怒气,虽然不是习武之人,也不是这个天天泡青楼的未成年少年打得过的。
眼见着林璞被袁大才子躲过了一拳,紧紧的抓住了双手,正疼得嗷嗷乱叫,林瑶一下子就着急了起来。
但她毕竟是女子,上去也拉不动一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况且此间虽然民风开放一些,女子可以较为随意的抛头露面,却也不是授受可亲的。于是便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林甫。
林甫当然是认为自家弟弟纨绔的过了头一些,觉着让他吃一些亏也不妨。别看林瑶平日里嘴上说得凶,但最心软,对林璞最好的也就是她。有这么一个姐姐宠着,这个弟弟纨绔了一些也不奇怪。
林甫稍等了一会儿,等林璞在袁大才子手里吃够了亏,这才不紧不慢地上前劝架。
袁玮自命是君子,自然是不屑于动手的,见林甫上前就松了手,把这个横行霸道的小纨绔往林甫的方向一推。
林璞本就被制住双手,方才扭来扭去想要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