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那两位到底有什么默契,要讨论什么事情,林甫不是不好奇。
但如今更急的是要领自己的小娇妻回家,所以便马不停蹄地上马走人了。
回去的这一路上,马上的木子当然也发现了林甫的变化,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侧过脸来打趣道,“这些年见惯了你云淡风轻,看破红尘的那些作态言语,却没想到你还是要争的人。”
林甫的表情哭笑不得,略有些无奈,这争,尤其与天家争,那是最累的,这几天他整日里东躲西藏,却没想到还要被打趣。
伸出一只手来,捏住木子侧过来的半边脸扯出老远,“京都居,大不易。如逆水行舟,不争则退。相公我因为不想争,吃了好几回亏了,你也知道,我这人虽怕麻烦,但更怕吃亏。如今众人皆争,我却也不好独醒,入乡随俗罢了。”
“嘁!”,听闻林甫自称相公,木子很是不满地做了一个鬼脸,“真不害臊,父王指婚的时候你落荒而逃,现在还不是离不开本郡主,哭着喊着要求我来?”
木子很是得意地说道,言语之间占些便宜,似乎非常满足。
“是是是,哭着喊着要求你来,你若是再不来,我也只好逃回去寻你了。”,林甫看着笑得一脸幸福的木子,略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想争了。
就算只是为了眼前这个丫头今后再也不要在太后那边受委屈,自己也要争上一争。
看到这充满活力的笑脸的时候,一直以来的借口,什么懒得争,不想争,怕麻烦统统都烟消云散了。只留下一个念想,那就是不论如何,不论如何,不论如何。既然自己不能保证不会在探寻真相的路上死去,那至少也要保证自己还在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她。
把头靠过去蹭了蹭木子的脸,林甫颇有些好奇地问道,“我走了之后,你就没有想过跟你姐姐一样,看看各路公侯家的公子合不合自己的意?”
杏儿公主把京城的青年才俊挑了个遍,不知有相同资格的木子,这几个月有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木子笑着摇了摇头,笑得有些宠溺,也就笑得林甫有些心里有些惭愧。
这其实是个挺诛心的问题,所幸如今时间仅仅月余,否则若是真的去寻了,实在尴尬。
“我又不像我姐姐那般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把注意打到你头上,只是因为毕竟选丈夫是一辈子的事情,便想挑个好的而已。”,受林甫的影响,木子也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之说。
“而我则不同,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只是没能到手而已。等等便就好了,如今还不是被我等到了?”
林甫有些默然,这话虽说得轻巧,但实在情义深重。等等,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多久?虽说实际上只隔了几个月,但相信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木子做的至少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打算。
心中颇有些感叹地问道,“你这是对我有信心呢,还是对自己有信心呢?”
“对自己有信心,对你更有信心。”,木子答得不假思索。
林甫觉着自己先前的行为实在有些愧对这份信任,只得在心中暗暗发誓,此婚一生一世,决不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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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距离皇宫极近,一路上林甫怀抱佳人,策马而驰,路上少不得有平民百姓指指点点。或羡慕,或嫉妒,但走到这林府附近,却是没有什么百姓的,人烟渐渐稀少起来。
林甫在侧巷寻了棵柳树,翻身下马,然后将木子扶了下来,把马拴上,便牵着佳人的手推开了府门。
木子的行李嫁妆一类的东西尚且在路上,到了的只有人,下人们见公子回来了,知道事情是告一段落了,喜出望外地迎过来,蓦地见着了公子身边的这位,却皆是哑了火,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为好。
叫郡主?还是…...按公子的正妻,直接算作是家里人,叫一声少奶奶?
当主子的可以不在意,下人们却是不行。谁也没想到几天不见,公子便直接领了郡主回来,一个个皆是傻了眼,只连连行礼。
林甫笑了笑,挥手打发了诸位下人,他现在心情正好,不想添堵。下人们如释重负,连忙小跑着先行进去通知主子们。
“今日算是把太后皇后那边彻底得罪了,我还是在别院给你寻一间房吧。”,林甫没有让木子回叶王府的打算,开什么玩笑,小娇妻来都来了,难不成要分居两处?但如今得罪了宫里的大人物,婚礼毕竟没有办,堂而皇之地领进林府居住,却也是不妥。
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此做的话,容易落人口实,日后打起嘴仗来,少不得要吃亏。
所幸林府中有个院中之院,主人是十几年都未再回来的慕青竹,别院不算太大,三五房间还是有的,扯着慕青竹的大旗,便能将自己的小娇妻留在府中,仔细说起来却也算是婚前同居了。
林尚书上朝去了,大太太则是并未打扮,突然听闻郡主来了,不敢草率地就这么出来,正在房间里迅速地打点自己,先派了那对姐弟出来。
林瑶这几日一直在担心这个弟弟,如今见他得以归家,如释重负,只是见小自己几岁的弟弟如今也要成婚了,自己却还没个着落,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黯然。
林甫并未在意,木子却是心思玲珑地发觉了这点,拉着林瑶的手说悄悄话去了。
林甫见状略略有些诧异,没想到木子倒还挺自来熟,看样子自己是不必担心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