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风雪犹自在沉思。本来慕青竹回不回来并不那么重要,但如今若是要东征的话,慕青竹这一大助力是怎么也不能缺少的。且不说那日在东汉交手的时候,慕青竹发挥出来的实力已经无限地接近宗师之下的极限,单就是她剑圣之后的身份,也是东征所需要的。
昔年大战之后,大周国力更胜几分,不论是武力还是经济皆是如此,两边逐渐平定之后,更多的文人为了安宁的冶学环境,选择了国力更甚的大周。但天有不测风云,血案发生之后慕青竹远走边境,傅风雪也终日不见人影。
反而是东汉的国师蔡宜风广收门徒,加之溯光在两国各有一位弟子,大周的这位便是林甫,那年偷偷摸摸地在叶城学艺数日,无人知晓。而东汉的那位则是众星捧月,声名远播。
剑圣之位本就空缺一人多年,这位东汉的传人天资聪颖,又是一位姑娘,天下人便有传言,说她不日便会继承多年不见踪迹的女剑圣之位。如此这般东汉的习武风气极佳,有名师,又有象征江湖力量的继承人,几年下来,东汉的武道力量奋起直追,大有追平大周,甚至有反超的可能。
这本不是傅风雪会在乎的事情,如今却不得不去考虑。只是慕青竹那家伙思路诡异得很,有的时候做事全凭喜好,这么些年都不肯继承母亲的位置,也不知在她心中林甫的婚礼和她对京城的厌恶究竟何者更甚,她会不会回来;回来了,又肯不肯按自己的法子出力?
要为当年事报仇,她一定是会出全力的,只是肯不肯听话,这才是傅风雪头疼的问题。
正在思量的时候,府门口想起了兽首叩门的沉闷声响,傅风雪微皱眉头,很是不耐地挥了挥手,一位老管家应声从傅风雪身旁的阴影之处走出,直奔大门而去。
吱呀一声,府门微开了三分,只将将够露出一张人脸,傅府的这位老管家面无表情,没有和门外人多说的意思,脸上满满的都是逐客令的味道,“这么晚了,诸位上门拜访,可有要事?”
“奉太后懿旨,来寻林甫林修撰。”,吕宏微微躬身,礼数十足,知道此地的特殊,不敢造次。
“寻林修撰该去旁侧的林府才是,为何寻到了此处?”,老管家听闻太后懿旨,表情仍旧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太后的命令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一般,说罢便要关门。
“别别别……”,吕宏为之一滞,这一问极为正常,他却是没有料到,“林修撰不在林府,也不在叶王府,便想看看林修撰是不是来了傅府。”
“既是寻人,在林府等着便是,林修撰若是回来,你们自然可以寻着他回去交差。寻到别处算是几个意思?小子可懂礼数?带着这么些个人手,莫非是要进府搜人?”,老管家眉毛一挑,不知怎得,让吕宏有些犯憷。
“林修撰到底是犯了什么大案,老家伙我怎的一点不知?”,这一问堵得吕宏很是尴尬。
“哪敢哪敢……”,吕宏带着太后懿旨,陛下的手令,敢搜林府,甚至敢搜叶王府,但却是万万不敢对傅风雪有任何不敬的,哪怕只是他府上的一个老管家,“下官只是想询问一下傅大人,可知林修撰现在何处,若是不知,下官这便带人离去。”
果然如同傅风雪猜测的那样,带着太后懿旨的吕宏仍旧不敢有任何逾越的地方,只想求得傅风雪一句回话,不论真假,不论在或不在。傅风雪稍稍表态,他也就没了责任。
“老家伙我说了,寻人便去人家的住处寻去,这般架势找上门来成何体统?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傅大人今日心情不佳,谁也不见。”,老管家下了逐客令,便要将门阖上,却是不能做到。
因为这吕宏竟上前一步伸出手来,卡在这门缝之中,大有不肯善罢甘休的意思。
正在此时,吕宏自微微分开的门缝当中,看到了正厅里正在喝茶沉思的傅风雪。
“傅大人!傅大人!!”,吕宏的身体向前挤着,颇为费力地伸着头,冲着正厅里端坐着的傅风雪呼喊道,“傅大人!下官奉太后懿旨,深夜叨扰,实在冒犯,只想问一声林修撰可在此处?”
吕宏此时也是豁出去了,他心中明白,自己是吕家后人,一辈子也无法拜托皇后派系的帽子,若要谋得前程,此时绝对不能退缩。
傅风雪见状心情更是不快。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自己露面不多,现今连阿猫阿狗都敢寻上门来了?
眉头一皱,蓦地起身,不想多话,只是袖袍一甩,卷起劲风猎猎作响,直奔府门而去!
宽大的长袖无风而动,卷出的劲风不到半个呼吸的时间便来到了几十步外的府门口。
正堵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吕宏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击中一般,呼吸一滞,猛地腾空倒飞出三五步远的距离!
吕宏落地之后,他连却四五步,这才稳住了身形。可观他的表情,似乎并不痛苦,方才那凌空一击,只将他击飞几步的距离,却丝毫没有令他受伤,力度真可谓是巧妙至极!!
这还未完,方才击退吕宏的那一击卷起的劲风在傅府门口回旋,将微开了三分的府门猛地阖上。地上的灰尘被轰然阖上的风浪卷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圆形,维持了片刻,然后蓦地消散在了空中。
吕宏捂着胸口,惊魂未定,他年纪轻轻,只听说宗师的实力恐怖,却从未亲眼见识。今晚傅风雪隔了如此之远,轻巧地一挥袖袍便能有如此威力,亲身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