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暗处的关林森静静地守着凤歌,忽然闻见了隐隐的饭菜香气,他这才想起,已近午时,凤歌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便睡了,不知是否应该让她起来吃些东西再睡,免得乱了食序,伤及脾胃。
又怕她好梦正酣,要是就这么被叫起来,只怕起床气一堵,反倒什么都吃不下。不如先近前观察一下,他心念一动,便掠至床前,却见她眉头微皱,睡得不甚安稳,看来没有梦见什么好事,不如将她叫醒。
他刚想出声,却听见凤歌眼角滚下泪珠,口中低声道:“我会听话的,不要杀我。”
关林森不由一愣,不知她是梦见了什么可怖之事。
要说打打杀杀,他对自己有相当大的自信,父亲对他的五年计划也就是做一个称职合格的暗卫,然后等大殿下登基,再进一步谋得高位。
在离京之前,他都认为,自己只需要保护好凤歌的生命安全就可以了,没想到进了丰县之后,事情似乎有些变化,他一直坚守的暗卫守则已经被违背了不知道多少条。
现在的状况似乎还要哄一个正在哭泣的女孩子,而且还是在梦中哭泣的女孩子。
自己在七八岁之后,曾哭过一次,被父亲斥责男儿流血不流泪,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没仅没得到任何安慰,反倒被罚晚上不准吃饭,蹲了半个时辰的马步。
如果是金璜哭了,这手法兴许还可以,但是对凤歌这个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关林森实在做不出这样的事。他又努力回忆自己三四岁,还有随便大哭特权的时候,母亲是怎么安慰自己的。
稀奇记得,母亲将自己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背,在耳边柔声说:“宝宝乖,不哭不哭……”
还记得在那样的怀抱里,可以感到十分安心,也就渐渐平静下来了。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如,试试?
关林森轻轻环住凤歌,小心的不压着她,在她耳旁说:“宝宝乖,不哭不哭。”
眼前玉阶金殿,阶前左右两尊巨大的青铜博山炉正燃着从南方密林中采集来的最顶极香料——碧霄云顶香,整个大殿芬芳沁脾令人神清气爽、精神振奋,那袅袅飘飘的青烟,又将御座上端坐之人的神情遮得模糊不清。
“你无才无德,不堪大用,不能将大恒国交给你。”是父皇威严的声音。
凤歌只觉心脏猛然收紧,为什么一向疼爱自己的父皇会这么说?
满朝文武大臣,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令凤歌感到十分难堪。
母后呢,母后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凤歌急切的想要奔到后宫向母后寻找慰藉。
从来不出现在朝堂之上的母后,竟然从父皇的御座后一步步走出来,她看着凤歌:“你太令我失望了,身为大恒国储君,你竟然想与一个小小的暗卫结婚!你会使整个大恒国蒙羞,大陆上的所有国家都在看你的笑话。”
有内卫将关林森软弱无力的身体拖到殿上,手一松,他整个人便软软摔在地上,浑身是血,眼睛紧闭。
凤歌倒抽一口凉气,还没有反应过来,母后温柔地拥住她,在她耳边说:“你要以死谢罪。”
接着,凤歌便感到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一柄雪亮的刀子插入了她的腹部,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母亲悲伤的眼睛,她哽咽着说:“我会听话的,不要杀我。”
“大殿下,大殿下,快醒醒。大殿下,你怎么了!”关林森急切的声音在凤歌耳边响起,轻轻拍着她的脸庞。
凤歌眼睛微微睁开,看见关林森那张如玉雕一般俊朗的脸,完全不是梦中一脸血污的模样,她心中一松,没来由得忽然伸手抱紧关林森的脖子,大哭起来。
这下把关林森吓得更是要命,他小心将凤歌扶起,柔声问她到底怎么了。
凤歌身子一动,更觉得腹部疼痛难当,难道刚才被母后捅了一刀竟不是梦?
关林森见她脸色发白,又紧捂着腹部,将被子掀开一看,她身下的被褥已被鲜血染红。
“大殿下,你受伤了?”关林森这一惊非同小可,一路过来,他始终小心的护着凤歌,从未让她受到过一点点的伤害,到底是什么时候,她竟然受了这样重的伤,而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
“我去请大夫!”关林森转身就要奔出去找人。
却被凤歌一把扯住衣角,又推开:“不需要,你出去!”
声音颤抖,她紧紧压着腹部,憔悴无力的模样使得整个人看着好像一碰就要碎了。
手足无措的关林森不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敢与她说话,又怕出去之后,她的情况更糟,只得能站在一旁,看着她忍过这阵痛去。
缓过一口气,凤歌将粘在脸上的发丝捋到一旁,发现关林森竟然还站着没走,她有些哭笑不得:“你去跟厨房的刘大娘说,要碗红糖姜汤,快去。”
得了一声,关林森赶紧跑出去,刘大娘正在厨房里哼着小调切着葱,忽然发现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年轻人跑进来,长得真不错,她刚好见过林翔宇将萧燕然拉进房,不由脑中一跳:“知县大人最近越来越下流了。”
“你是……”她看着一脸忧愁的关林森。
关林森压住心中剧烈的不安:“我家小姐,受伤了,说要一碗红糖姜汤。”
“受伤?快去请大夫啊,要什么红糖姜汤。”
“她不肯,流了好多血,可能伤到肚子了。”关林森对着刘大娘,示范粮詹诺亩作。
刘大娘恍然大悟:“哦哦。”接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