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琛顿了一下,凝视着柳淑妃头上的蝴蝶碧玉步摇,像是陷进了久远的回忆:
“这只蝴蝶碧玉步摇,便是朕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你一直视若珍宝,除了送你时见你戴上,之后便一直没有见你戴过。朕都以为你将它弄丢了,却不曾想你今日又戴上了,只是没想到再次见你戴它,我们已经天人永隔了。”
轩辕琛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整个人仿佛也像老了十岁一般,对于柳淑妃,轩辕琛是真心喜欢的。
虽然一直对柳成君进宫之后,柳氏一族跟着水涨船高而心存忌惮,但是对柳淑妃的宠爱却十年如一日,一直都没有变过。
就算轩辕昊迪有了通敌叛国之罪,被罚和处理的也只有轩辕昊迪和柳氏一族,跟柳淑妃从头至尾没有扯上半点关系,轩辕琛冷落柳淑妃,又何尝不是在保护她?
但是没想到自己一直不肯去见她,到最后见到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轩辕琛感到痛心无比。身为帝王,却只能将所有的情绪压回心底,抓着柳淑妃冰冷的手,静静的坐在地上出神。
典西苑里
言初回到典西苑后,便去向皇甫嘉絮复命:
“公主,奴婢已经将事情办妥了。”
皇甫嘉絮一身白色素衣,安静的坐在几案前,对着面前的一架古筝轻轻弹着。
十指纤细,洁白如玉,脸上因为被皇甫伽昀打过的地方还有点点淤青,于是便放了几缕发丝下来,配着一身白衣看起来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此时听了言初的话后,皇甫嘉絮看似柔弱的脸上,勾出一抹意料之中的轻笑。
凤目微挑,斜眼看向言初,朱唇轻启:
“轩辕昊凌去了吗?”
“奴婢杀柳淑妃的时候,并未见到太子,但是奴婢离开之后,听到小德子在大声呼喊是太子杀了柳淑妃,然后引来了正在巡逻的御林军。”
闻言,皇甫嘉絮唇角的笑意不禁愈来愈浓,低眉看着手下的瑶琴,指尖滑过传来一阵清脆的琴音,而后缓缓开口:
“既然如此,那本宫的计划就已经得胜一半了,若本宫没有猜错,过不了多久轩辕琛必会派人过来传轩辕昊迪,若是轩辕昊迪知道是轩辕昊凌杀了他的母妃,按照他那么歹毒的人的心思,必然会和轩辕昊凌拼个鱼死网破。”
“公主用计如神,真令奴婢叹为观止!”言初由衷的赞道。
皇甫嘉絮听后,面上流露出一丝不屑的轻笑,抬眼上下打量了下言初才道:
“你这一路可有被人发现?”
“没有,奴婢做的很小心,一路上避开了许多宫人,到了淑妃的碧桐宫里后,也是小德子的妹妹听雨提前将所有人支开,所以此时除了小德子和他妹妹,便再也无人知晓此事。”
“嗯,很好,回头你便教教那个听雨,若是轩辕琛或者轩辕昊凌的人调查淑妃一事,就让她说柳淑妃是因为心情烦闷,所以才只是带着贴身宫女梅言到了御花园散心,其他的都一应不知,也没有见过你。”
“是,公主。”
“还有,待她和小德子都被轩辕琛审问过后,就没必要让他们还活着了,留着终究是一个祸害,你应当知道本宫的意思了吧?”皇甫嘉絮抬头睨了眼言初。
闻言,言初顿时明白皇甫嘉絮这是要自己斩草除根了,于是忙低下头恭敬应道:
“是,公主,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嗯,你退下吧,没什么事就不必来打扰本宫了。”皇甫嘉絮朝言初摆了摆手。
见状,言初便知皇甫嘉絮想一个人静静,于是屈膝行了个礼道:
“是,奴婢告退。”
见皇甫嘉絮又彷若无人的弹起瑶琴,言初便低下头轻轻的退了出去。
皇甫嘉絮看着言初的背影,面上浮现一丝疲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起身走到床边躺下望着帐顶兀自出神。
另一边轩辕昊迪居住的院子里,郁菲菲一身鹅黄锦衣坐在桌边,和轩辕昊迪安静的用着桌上样式简单的饭菜。
自被软禁之后,两人都清瘦了许多,郁菲菲也逐渐变的沉默寡言起来。
因为轩辕昊迪对风璃心存恨意,于是便将怒气转到了皇甫嘉絮的身上,自进了典西苑之后便再也没有碰过皇甫嘉絮,于是郁菲菲便算是独得恩宠。
只不过轩辕昊迪的这份宠爱,可谓是一般人消受不起的,因为他的变态嗜好,以至于郁菲菲每次同房之后,浑身都会留下数道伤疤。
以前郁菲菲为了得到权利,便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轩辕昊迪的恩宠,可如今轩辕昊迪背上通敌叛国之罪,自己也要跟着他一同被软禁,这对郁菲菲来说是极为不愿的。
但是如今面对轩辕昊迪,却又不敢做出任何反抗举动,只能逆来顺受,久而久之便成了沉默寡言的样子。
不过好在这半月以来,郁菲菲身子有些不适,动辄就会觉得反胃,倒酸。轩辕昊迪可能念着这是除了皇甫嘉絮以外,唯一陪着自己的女人了,便也没有再对郁菲菲做出伤害的举动,态度也比往昔好了很多。
此时两人都安静的吃着饭菜,轩辕昊迪抬头,见郁菲菲只是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于是便夹起为数不多的一块肉片,轻轻放到郁菲菲碗里:
“光吃饭怎么能行,吃点肉。”
闻言,郁菲菲眼里涌上一丝意外,对于轩辕昊迪现在对自己越来越好的转变,还是没有完全接受。
没想过往日里残暴冷血的轩辕昊迪,如今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