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哈哈大笑,说道:“甚好甚好!所想得成,岂不美哉?既然老天遂我意,便不管你有无师门都归入我万山门罢!呵呵,老天有眼啊!”
美不甚明白黄裳之意,第五安却情知不妙,说道:“黄前辈,这位姑娘尚有要紧事未办,拜师之事可否日后再议?”
黄裳面色一沉,说道:“老妇决定之事,岂容商量?”
第五安正色道:“世间并无强行拜师之理,纵然前辈将这位姑娘掳了去,她却不愿专心修行,前辈又岂能遂愿?”
想得美尚未明白眼前情势,不禁有些疑惑第五安为何表现这般慎重,却不知第五安早听三师父席应真讲过黄裳其人其事。
黄裳虽为天下五行之一,万山门在武林中却鲜有耳闻,其因便是黄裳收徒数百,却无一人可继承其衣钵。近十年来,黄裳遍游八方,寻觅佳徒,欲使自己绝学万山一抔能够得以传承。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黄裳觅徒心切,却终无所获,甚至因此与数宗武林门派结下罅隙。如此种种,竟使黄裳敦厚仁和的性子渐至古怪,甚至跋扈无理。
又说这黄裳,在外游历数载却没觅得一个合心意的徒弟,本有些心灰意冷而欲回万山门,准备在众弟子中选出一两名资质相对较好者再度培养,虽然差强人意,但也好过于无。
万万没想到在万山门附近遇见第五安和想得美,见这二人均是习武的上佳人选,黄裳心下奇喜,只道老天眷顾,哪顾得其他诸事?若非忌惮护犊闻名的第五元贞,便是第五安她也想一并收归门下,又岂肯放过说不出门派的想得美?
眼见第五安执著坏事,黄裳冷言道:“老妇既收她为徒,必然有法子让她专心修行。娃娃,你回去告诉第五老儿,让他莫要管我闲事。这些年若非我劝着上官,他岂有甚安生日子可过?就当他还我这个人情罢。”
第五安道:“晚辈不知前辈与师父之间有何不解的旧事,却知道不能强人所难的道理。前辈若要执意行事,请恕晚辈无礼。”
黄裳闻言一怔,又忍不住忽地一笑,说道:“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此言不虚。第五老儿那头笨牛,捡个娃娃也是笨牛。好好好,既然是笨牛,我便调教你一番。”说罢脸色一沉,裙袖挥出。
第五安但觉风声霍霍,一股无形之力已如小山般迎面而来,当下内气强行、纵身而起,同时双手翻转打出两道乾象指。
身在空中,第五安心惊骇不已,却是两片刀象指气射出后被黄裳单袖一揽便如雨落长河般消失。那小山般的压迫却正中其腿部,顿时横身跌落,重重摔在地上,只觉喉舌发腥,哇的一声吐出一摊血来。
黄裳冷哼一声,裙袖再拂,却听想得美大叫声“不要”,跃身护在第五安身前。
黄裳一惊,生怕伤着心中认定的爱徒,只得反卷裙袖收回内力,口中说道:“你可愿入我门下?”
想得美此时总算明白眼前发生甚事,暗道:“这妇人竟比弟公子厉害许多,我若不答应,她定会伤害弟公子。只是,如此一来我又要等到何时才能回倭国?当初离开时父亲正染着病,不知现在好些没有?”如此想着,便一时没有作声。
黄裳自是以为想得美不肯,更迁怒到第五安身上,身形一闪来到想得美身侧,伸手如爪向她身后的第五安抓去。
第五安一口鲜血吐出,胸腹内绞痛不已,幸值想得美挡住黄裳方得以喘息。此时正想站起身,却感觉一道凌厉的风声冲着颈脖而来,当下不及细想,扭腰翻滚开去。
黄裳姿势未变,身形却如影子般随第五安而去,五指如五支利箭般伸及其颈脖一尺之处。
第五安身体在翻滚,脑中却极其平静,感觉手掌触碰到一物,顺势将其抓住斜斜刺出,正是乾宫剑法第二式有陨自天。
黄裳此时只想狠狠教训第五安,虽说看在第五元贞面上不会要了他的小命,但折腾个半死不活却理所应当。眼看便要遂意,却突然感觉掌心间迎来一道剑气,更有一道毅然而且绝然的剑意。
微觉疑惑,黄裳顿足收掌,见那剑意竟是第五安手中一截不足两尺的树枝发出,不由得微微一怔。
只此一怔之隙,第五安单掌拍地挺身而起,脚踏乾宫、直进兑宫、斜退艮宫、反撩离宫……..瞬时身形九移,又将树枝直直刺出。
黄裳冷哼一声,探手抓去,不想那树枝竟如第五安身形一般亦是缥缈恍惚、九位齐现,竟抓了个空。只听噗的一声轻响,裙袖已被树枝刺个窟窿。
黄裳大怒,口中一声厉喝,裙袖猛卷,一道强劲内气喷薄而出,将第五安直直震飞两丈开外。
黄裳暗道:“我不将你收归门下,已是给足第五老儿面子。你却阻止我收那女娃,忒也过分!此时竟让我在徒儿面前失了颜面,必要将你打得说不出话来才好!”当下铁青着脸向第五安踱去。
正在此时,听得身后扑通一声,却是想得美跪在地上,神色焦急地说道:“我愿入师门,你放过他罢!”
黄裳心头一喜,道:“此话当真?”
想得美道:“当真!”
黄裳道:“可是心甘情愿?”
想得美道:“自是心甘情愿。”
黄裳哈哈一笑,脑中瞬时出现自己万山一抔绝技大放光彩、万山门亦声震武林的威风画面,上前扶起想得美上下细看。却是越看越欣喜,将第五安忘得无影无踪。
第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