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娘子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声。
这两人是谁?莫不成是四皇子的侍妾?太子一脚踹门进来,带来四皇子的两个侍妾,当着自己的面伺候他,又是何意?
表姑娘脑中无数个问题,愣愣的看着景王穿完了衣裳,步出了屏风,不能快速反应过来的她却只能出口再唤了一声:“王爷……”
二皇子又是未瞧她一眼,负着左手,绕过屏风,直向坐在圆桌边的太子走去,坐下招手让人上了被茶漱口后,才抓住绮罗的手笑道:“怎么,你没有伺候大爷?让大爷深更半夜来我这儿诉苦了?”
“王爷,奴婢冤枉的呀,殿下今日只让我与春柳姐姐抚琴助兴而已……”绮罗咯咯笑的声音传到床上。
春柳未跟到前头去,她站在床旁,注视了宋之画一眼,噗嗤一声笑开,轻声道:“妹妹可要起来穿衣?”
“我,我才不是你妹妹……”宋娘子话才落,听得二皇子在外头扬声道,“春柳,把里头的可人儿打扮打扮,把她送到百合院中让他好生伺候着太子殿下……”
“是。”春柳应了一声。
“王爷!”宋娘子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再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了被子裹上身,就想下床去找景王理论,被春柳扑倒在床上,一把捂上了嘴,“外头这么多的侍卫,你想就这样光着身子出去了?脸面呢,就算为娼,你也该要让自己有一副脸呀……”
为娼?她在为娼?宋娘子眨巴眨巴两眼,眼泪沉沉滚下来,她出身书香门第,她才不是做下贱的娼!
“不必了,本宫对那可人儿没兴趣。”外头的太子同样一摆手拒绝了景王好意,手伸到后头,谢煜很快递上一张文书纸,太子一手压了那张白纸黑字在桌上,嚣张道,“二哥儿,这纸,你签了罢。”
“签什么?”景王不解的探过头去,看见一张纳妾的契文,“这是何物?”
“上头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太子扬起那文书,“难道二哥儿没看懂?如此,可需要本宫寻个人来给你念上一念?”
“大哥!”景王脸上震惊了,也怒了,“大哥,你、你竟然让我纳她?我是你的同胞亲弟!你怎么可以让我纳个娼妓回府中,这事儿若被御史知晓了,咱们的皇家颜面往哪里放?!你是我大哥,怎可以如此坑害于我!”
“本宫就是瞧你不顺眼,就是看你不利爽,就是坑害于你,你又能耐我何!你有本事,你去父皇面前告发于本宫啊!”太子“啪”一声把那纸拍到景王身上,仰着脸,拍着二皇子胸膛、藐视着景王,“二哥儿,本宫劝你赶紧签了这文书,不然待会儿陈德育带着人来了,你就是想签,都没机会了……”
“陈德育来这儿作甚么?”
“本宫今日禀告了父皇,京中风气不佳,朝中大臣私下娼窑甚繁,让父皇命大理寺带人来整肃京中的风气,本宫觉得尤其是你这种哄骗了良家小娘子一夜贪欢之后又想不认账的,更要整肃严惩!”
景王盯着太子,只觉得眼花缭乱,一阵阵的眩晕袭来,黄河之水哗哗啦的都洒落在他全身,让他整个背部都湿透了。
这太子,这太子什么时候变成了如此模样,明明白白以权压了人,自己冤枉了他人,竟然、竟然还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坑人模样!
什么叫就是看你不利爽坑害于你……真是……真是良心都被狗给吃掉了!
适才他真的是鬼迷了心窍,居然去相信太子是想与他言归于好!
“本王只是在怡红楼中贪了个欢,又哪里是哄骗了良家小娘子!”景王也不是吃素的,如今太子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都六亲不认了,他也得给自,这可是官家的怡红楼!”
太子咔嚓一声,打开自己的折扇,fēng_liú倜傥道:“二哥儿,这有没有哄骗良家小女子,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咱们凡事讲求一个证据。”
“宋娘子——”谢煜在太子的一眼下,立即抬首就朝里头喊,“你莫要害怕,这儿有我们的太子殿下给您做主,你要是被逼被迫被哄骗的,定要说出来,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们太子殿下必然不会包庇任何人的!”
春柳听到这话,笑了笑,嘴唇无声道:“原来,你的心比我们大……”再一笑,她道,“你可知晓咱们投怀送抱男人为何不能挡?”
春柳放开她,从床上站了起来,残忍笑道:“因为不要白不要……”
宋之画眼泪同泄水了闸口,源源不断。
外头景王还在与太子争辩,没人在意小小一个她的心情,春柳见状,叹息一声,扶着她起来:“快些出去罢,不然你就是一个娼,此刻出去往太子殿下那儿一跪,你还能落得一个皇子侍妾的身份。”
宋之画停了哭,看着春柳。
春柳道:“莫不成你想留下来?”
宋之画滚着被子,拖下地,一把抹过眼泪,冲出屏风后,冲着月白衣袍的太子就跪下来,指着景王道:“太子殿下,民女是被他哄骗过来的,民女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请殿下千万要给民女做主了!”
太子要的就是宋之画人证。娼妓与侍妾,这个选择给宋之画这样的女人选择,太子完全知晓她会选什么,玉琤高兴了,坐下来,使劲摇扇子:“二哥儿,赶紧来签了罢,你再辩下去,陈德育可要来了……”
“大哥!”景王不到黄河不死心,“你为何要如此算计我!”
“府中多个侍妾而已,哪里需要这样的要死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