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流才入院,一群人围上来,纷纷福身行礼后,向她哭诉自己对她的思念之苦。
可不就是苦么,自家姑娘不在,平日里的小糕点苏璎都不做了!
真是太苦了!
陈氏看见院中的各个丫鬟待季云流的态度,弯了眼角,心中满意。
她本还想这几个丫鬟许会伺候不好六姐儿,出嫁后这些丫鬟不能真心实意帮她在王府站稳脚跟,如今看来,这些丫鬟各个被六姐儿调教的倒也很不错。
大夫人脑中暗暗盘算,只需在六姐儿出嫁之前,再寻两个陪房日后陪嫁过去一同拿住七皇子的心思也便可以了。
想到此的陈氏看季六真是越看越喜,越看越觉她相貌好。
只因寻常人家的女子容貌想越过她家闺女的应该是寥寥无几,七皇子就算日后喜貌美的,选来选去,只怕还是离不开她家六姐儿的!
邀月院中的各丫鬟解了相思之苦,片刻后又来一波府中的姐妹。
五姑娘见季云流面上越发白皙无瑕,笑道:“六妹妹,咱们府中早就在荣安街上订下雅间,等会儿咱们一道去瞧瞧四姐夫探花郎的风采可好?六妹妹在宫中住了一个月,还未瞧过四姐夫长什么样呢。”
今早皇帝在金銮殿传胪唱名,钦点了状元、榜眼、探花和进士,午后由状元为首,领着诸进士拜谢皇恩,到荣安左门外观看张贴金榜,开始所谓的状元游街。
“好啊,”季云流笑着应了一声,“顺便替五姐姐来个榜下捉婿!”
本来一旁颇为脸红的四姑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起了捉弄人的兴致:“这个好。”
“哎哟,四姐姐和六妹妹都取笑我呢!”五姑娘轻甩了两下帕子,一脸娇羞。
她之前跟季六关系不怎么好,如今季六被皇帝赐婚,有了天大的殊荣,府中的三哥四哥连带季四的未婚夫都中了榜,季府有荣恩下,她就算一个庶出姑娘,老夫人也会帮她寻户好人家。
为了出阁的助力,她自然要同府中的各姐妹打好关系。
陈氏眼她们一群姐妹玩的高兴,虽有话问季云流,到底没有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看着她们朝气蓬勃的脸,大夫人笑道:“你们一月未见,必定有好多姐妹间的体己话,我便不在这里碍着你们了。等会儿出门时,你们都小心一些,也莫要太晚回府。”
众小娘子应了声是。
午后季云流带着纱帽出季府大门,坐在马车上启程时,果然看见那卖栗子糕的自己在那儿打了两个手势。
平日出门不注意时自然看不见,此刻一心盯着,季云流看得清楚明白,这手势跟现代的手语有点像,大约意思是,出门了。
景王吃饱撑着,派来一个丫鬟做卧底还不够,如今还要全府都监视起来了?
噢,对!之前那个锁在东厢的丫鬟还能让自己反利用一下。
季云流想了想,放下车帘子,安心坐马车去观游街。
如今情况,只要自家男朋友不翻墙被抓,季府应该也没什么不利于七皇子的大把柄被二皇子拿捏住。
这日午后的荣安街上自是热闹非凡,三年才一见的状元游街吸引了各家的人物出门顿足。
勋贵人家的姑娘与公子哥自是坐在荣安大街酒楼中的厢房内隔窗往下望,寻常人家就站在街道两旁瞧一瞧一甲前三的风采。
荣安街热热闹闹,季府的翠逸院却冷冷清清。
老夫人坐在绣墩上,看着眼前一脸苍白靠在床头的宋之画,叹气道:“之画啊,缘分这事儿,强求不得,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你也莫要再想了,你舅母亦会给你再寻户好人家的。”
表姑娘靠在床头,脸色异样苍白,她动了动嘴,许久,未语泪先流下,她艰难道:“祖母,我不是、不是因四妹妹未婚夫君的事儿……君家三少与四妹妹天造地设……我,我是真心祝福的。”
老夫人从来都是豁达直语的:“那你的心病又因何而起?”看着她弱柳如风模样,老夫人也是心疼的,“好孩子,你说出来,若祖母能给你做主的,必定也会为你做主。”
“祖母……”表姑娘从床头挣扎着要下地,因屋中无其他丫鬟,老夫人连忙伸手阻止。
宋之画避开老夫人的阻止,对着她一跪而下:“祖母,之画想去宁伯府给宁大娘子添妆。”
“你……”老夫人想到之前她在自己那儿坚决拒绝君子念那亲事的态度,似乎明白了一些,她压低声音道,“之画,你告诉祖母,你是不是中意了宁伯府的慕哥儿?”
宋之画不抬首,她走出了这一步,没了君子念,不可以再没有宁慕画。
“祖母……我,我……”
老夫人张口截住她道:“宁伯府乃世袭的伯府,慕哥儿如今为五品侍卫统领……之画,不是祖母不疼你,但这你与慕哥儿……必是不能成的!”
“为何?”表姑娘心思被戳破,再也忍不住,眼泪如洪水倾泻而出,“祖母,为何我与宁表哥就不能成,她们不是说宁表哥是自己中意就好,不会计较门第么?”
老夫人知她自尊心犹如她父亲一般极强,实在不想当面给她难看,只问:“那如今慕哥儿可对你表明心意了?”
见她摇头,老夫人又叹气道,“之画……慕哥儿就算不计较门第,他日后也是要承担起整个宁伯府的,大门大户的人家,咱们小门户的嫁进去,日后必也是艰难无比,这亲事……真的不合适。”
表姑娘却如没听到般,她缓缓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