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都大梁城内,公孙衍意气风发的接待着分别从秦国和齐国赶到魏国的两位相国。
一见到公孙衍,张仪就一脸笑容的说道:“犀首果然是天下奇才,方一离开我秦国,就在天下搅起了如此大的波浪,我王一听到犀首发来组建联盟的消息,也是喟叹不已,叹息我秦国失去如犀首这般奇才!若是犀首愿意再回秦国,张仪绝不再与犀首争锋,就将秦相的位置让与犀首,如何?”
公孙衍听完以后,哈哈大笑:“张子真是客气了。我公孙衍既然已经离开了秦国,又怎么好意思再返回秦国去呢?两马同槽,是会饿死人的!况且秦国有张子这般大才,又哪有我发挥才干的余地呢?也只有魏国,才能让在下的‘合纵’大计真正施展,控扼整个天下的政局!”
张仪听完此话,眼睛一眯,面无表情的说道:“‘合纵’之策,在下昔日在韩国时为韩王所逼,在业余之时也曾献过此策。此策说起来容易,实行起来却其困难程度却超乎想象,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纵然真的将天下各国强行捏合到了一起,然而各国心不齐,若是有高人有心对付,行‘各个击破’之策,强大的联盟将会一朝溃散!”
公孙衍一听张仪此话,立即不悦道:“张子此话何意,是说如今这各国都同意的七国联盟不可长久?”
一旁的邹忌也是附和着说道:“七国缔结联盟,共同伐赵,这是七国君主都签订了盟约,亲自确认过的事。如今这墨迹都还未干,各国当不会这么快就毁约背盟吧?”
张仪回答道:“这个在下就不敢担保了。要知道,今日乃是我等七国联盟共赴魏国,一同商讨出兵细节的日子。然而不仅楚国未到,就连一向为我三国马首是瞻的韩、燕、中山三国也都没有见到人影,这难道不是很可疑的事吗?”
邹忌打了个哈哈,一副安慰的表情说道:“事情应当不会这么巧吧?或许四国相国在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也说不定?”
张仪丝毫不为所动,严肃的说道:“在下谋国可一向是预先做最坏打算的。”
张仪的话音刚落,远处就有使者从南方而来,到达了三人面前,对三人说道:“我乃楚王派遣前来七国联盟的使者,我家大王想告诉各位一声,我楚国境内越地发生了内乱,楚国要全力平叛,恐怕是没有精力专程去伐赵了。楚国就此退出七国联盟!”
公孙衍和邹忌都是有些不悦,七国伐赵联盟,少了楚国这样一个大国,虽然说也不是对付不了赵国,然而让楚国在一旁虎视眈眈,各国必然心有顾忌,没法调动全部力量来攻打赵国了!当初魏国拉拢楚国加入到这样的联盟,其实也是存了这样一个心思:让你加入伐赵的联盟,我们动手的时候你不要在背后偷袭!
唯独张仪对于这样的消息丝毫反应没有,似乎是他预料之中的事一样。
随后在楚使离去以后,又有两位使者从北方而来,一到三人的面前,立即将邹忌拉到一边,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邹忌在听到了两人带来的消息以后,一脸的勃然大怒,似乎在斥责什么,那两位使者虽然唯唯诺诺,然而却都是一脸坚定的站在原地不动一下,任由邹忌发泄愤怒。
邹忌见到如此景象,也知道他们无法改变大局,叹息一口气,只得让两人离去了。
当邹忌走过来时,公孙衍好奇的问道:“邹相,刚刚那两人是?”
“两人分别是燕国和中山国的使者。”邹忌淡淡的回道,“告诉各位一个不幸的消息,燕国和中山国也将推出七国联盟了!刚刚两位使者到我面前,和我说两国先后遭到了北狄的入侵,如今正在国内防御,暂时也抽不出时间来攻打赵国了,是故两国决意退出七国联盟,一心备患!”
“楚国受到越国余孽的攻击,燕国和中山国也受到北狄的入侵,什么时候这些蛮夷又变得如此猖獗了?而且它们早不动手,晚不动手,为何偏偏要选在我们将要攻打赵国的时候动手?”公孙衍怒道。显然也是对于这几国先后背盟弃约,强烈的不满!
张仪却是丝毫不觉得奇怪,一语道破了玄机:“事情当然不会这么巧,因为这些明显就是赵国应对犀首合纵所执行的‘各个击破’策略啊。七国联盟瞬间破去三国,看来赵国有高人在指点啊,我等切不可大意了!”
公孙衍听到楚、燕、中山三国先后背盟的消息,虽然也是心中惊讶,然而却也没有彻底慌乱。他说道:“如果这是赵国所执行的对策,那又怎么样?如今我魏、秦、齐三国的实力加在一起,依然远远超过赵国,如果我三国齐心,未必不能一战灭赵!”
然而他的话语还未落下,远处又是一位使者飞速前来,三人齐齐看去,那衣着打扮,恰是韩国贵族外出所穿的服饰。
来人走到三人面前,对三人说道:“我乃韩国武安侯韩朋,受韩王之命前来告知三国,我韩国将退出伐赵联盟,并且转而与赵国结盟!若是三国趁此机会进攻赵国,那就是与我韩国为敌!韩国虽然弱小,但也有车兵五千乘,带甲之士六万八千!三国乘丧伐赵,违背礼义,韩国愿与赵国一起共赴国难!”
这一下,公孙衍和邹忌的神色就彻底阴暗下来,变得极为难看了。
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继续发生了,就在韩使到来不久,从东南方向,又有一国使节前来,正是宋国大司寇华戎。
这位宋君的谋主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