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秀士闻言,略微有些失望,却也听得出唐僧话音中的坚决,只得作罢。
“既然如此,在下便也不强求,我观天色已晚,方才上师又多番劳累,不若早些休息,也好再度上路,我们两兄弟便不在此多留,告辞。”
白衣秀士说完,微微一拱手,凌虚子亦稽了一首。
“二位慢走。”
唐僧双掌合十,他话音落下,白衣秀士与凌虚子两人,便悠悠然转身向院门外走去。
虽只有短短一两时辰,但两妖的礼貌与洒脱,收获不少观众的好感。
【嗯,这俩妖怪还挺有礼貌,这大概就是中华美食帝国可怕的同化能力了!所以唐长老啊他俩你就别吃了吧,这样的妖怪不多了!】
【对,看起来这是俩挺讲究的妖怪,长老留他们一命吧,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是吗,手动滑稽。】
【我不赞同你们的意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真的相信这俩妖怪是好妖?】
【楼上搞事情哦,你见过哪家凶残妖怪会像这样!】
观众们的争论,也是唐僧心中所顾虑的事,而在他沉思之时,广场中的僧人们,却是纷纷动了起来,将案台厨具一一撤下。
其中一名小和尚从僧众中走到唐僧面前来,双掌合十,道:“上师,方丈让小的来引上师去卧房。”
小和尚的话打断了唐僧的思考,他先道了声谢后,便向孙悟空招招手,跟在小和尚身后,往卧房方向行去,准备回卧房接着想。
而与此同时,金池长老已然回到自己位于院内的卧房中,短短两百多步路的时间,他已然又变得老态龙钟。
坐在松软的兽皮床垫上,金池长老痴痴地望着眼前跳跃的灯火,仿佛看到一条火龙在腾空翱翔,他越看越悲,越想越悲,后来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他凄厉的哭声刺破窗棂,传向四周院落,住在附近的僧人们听到后,都不敢入睡,忙聚集起来推门而入,其中一僧正是先前引唐僧入寺的广智和尚。
广智和尚素来与金池长老亲近,忙越过众僧,蹲在他面前,急切道:“方丈,你怎地哭成这样?不要哭了。”
金池长老一听,哭嚎声更烈:“老衲只哭无缘,看不得唐僧那凡夫俗子,竟能坐享真龙。”
广智和尚轻声一叹:“方丈您年事已高,即便得来真龙,也等不到其长大,你只消看看便罢了,何须痛苦?”
金池长老哭声不止:“老衲今年二百七十岁,空挣几百头珍禽,却不如他有一头真龙。”
广智和尚摇摇头,道:“方丈此言差矣,那唐僧乃是背井离乡一行脚僧,您这等年高,又得修习仙家之法,一生却也清福享尽。”
金池长老仰天长泣:“老衲虽是坐家自在,乐乎晚景,却没能亲手料理过真龙,若能教老衲做一道真龙盛宴,便死不瞑目,也不枉老衲来阳世间一场。”
广智和尚眼珠子一转,道:“方丈您要唐僧的真龙,那又有何难,我们明日留他住一日,后日再留他住一日,您想看多久真龙,咱们便留他多久便可。”
金池长老哭声渐止,长声一叹:“纵然留他半载,那真龙也是他的,如何料理得来?”
广智和尚心中浮现一计,笑道:“要想料理那真龙倒也容易,不如我等拿了枪刀,打开禅堂,将他们杀了,把尸首埋在后院,只我一家知晓,方丈以为如何。”
金池长老忧心忡忡道:“此计不妙,若要杀他,那义士和真龙却是难事,万一杀他不得,却反招几祸,如何是好?”
广智和尚沉默半晌,忽道:“弟子倒有一法,依弟子之见,不如唤聚东山大小房头,每人要干柴一束,舍了那一间祠堂,放起火来,便说是他们不小心,我们也救不得。”
金池长老闻言,哭声终于止住,开始又叹又笑,神情复杂。
“此计妙也!既不伤真龙,又承了那凡人的因果。只是今夜之后,老衲必得多念几遍往生,焚香礼佛,为上师求个好来世。这凡人呐,哪承得了真龙气运?今夜气运尽了,老衲便做一桩善事,接下了罢。”
房内众僧皆道:“善!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