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苍莽山脉,云雾缭绕,遮天蔽日,这里天地精气浓郁,精兽出没,毒蛇成群,虫蚁满窝,参天古木枝干穹苍,根须曲折。
一座高约三百丈的山峰之上,山路崎岖,乱石嶙峋,成片的古木之间,时而可见一些残破的殿宇,干涸的古井,破碎的碗罐。
此刻,一个极其英俊的白衣男子正悠然自得的在那殿宇中支起火堆,火堆上,是渐渐冒出香气的烤肉。
火光轻动,照亮男子的脸庞,也照亮了周围小小方圆空地树木,高高的树林倒影晃动着,仿佛有风呼啸。
“邪魔殿下真是好兴致,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烤肉!就不怕巡视天下的刑天将你抓走?”
无声无息的,男子身前,出现了一团黑气,黑气由浓转淡,渐渐单薄,慢慢散开,现出一名黑衣人。
白衣男子轻笑,从腰间慢条斯理的拿出各种调料往烤肉上轻洒,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液体在烤肉上轻轻滴落,那液体顺着烤肉缓缓流动,受到下边火焰炙烤,慢慢渗入肉中,转眼,烤肉表面开始变成淡淡的金黄,烤肉本身渗出透明的油滴,寂静的空气中,顿时弥漫着奇异而诱人的香味。
“自五大刑天之首的伏刑大帝百年前被百族十二位大帝围攻而死,锁神功失传,镇魔桩湮灭,其他刑天不足为惧。”
男子眯着眼深深嗅了一口香气,陶醉道:“你失手了。”
四下无声,只有火堆中不时发出树枝爆裂的声响。那黑衣人和白衣男子都没再说话,火焰伸缩不定,在他们之间熊熊燃烧。
良久,那黑衣人才出声道:“虽然血蟒百年前被伏刑大帝重伤未愈,又被殿下封印血丹,实力十不存一,怎奈它碎躯搏命,实在出乎本座预料。”
“嘿嘿,本王并没有责怪鬼老的意思,那血蟒毕竟是人界大地堪称最强的妖兽,即使被伏刑大帝重伤,又被本王封印,但实力仍不可小觑,何况.....”
那男子舔了舔嘴唇笑道:“本王的祭祀印并未消失,说明血丹仍存,血蟒还有复生的可能,鬼老您......”
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黑衣人,男子一字一顿道:“还、有、机、会。”
似乎早有预料,唤作鬼老的黑衣人并没有太多吃惊,闻言冷哼道:“本座知道该怎么做。”
男子不再看他,目光又轻飘飘回到那烤肉上,只见那烤肉表面的色泽渐渐变成了金色,浓郁的香气中同时冒出一股微微的焦味,整个烤肉的表面都被一层淡淡的油滴所覆盖,男子最后将烤肉转了几下,抬头看向那黑衣人,嘴角有口水滑落,馋笑道:“这可是人族王者路一位大成强者肉身最精华的一部分,鬼老可有兴致与本王一同享用?”
......
风青末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居然会受到如此的折磨,会感受到如此的剧痛,好像全身的皮肤血肉每一分每一寸都在被熊熊烈焰灼烧。
剧痛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疯狂涌来,脸上的肌肉因为剧烈的痛苦而略显扭曲,整个躯体好像都要在这无边火海中焚烧。
火海中似乎有人说话,那话语显得很是陌生,听起来有些苍老与沙哑.
“族长,这个少年人死了吗?”
风青末感觉两根手指在自己鼻端试探,随即又贴在自己脖颈上,片刻之后,一个略有磁性的声音道:“这少年浑身冰凉僵硬,毫无声息,与死人无异,但奇怪的是却又有脉动,这......”
那声音稍作沉吟,然后道:“此人尚未死透,若是就地埋了,无异于害同族性命,若是弃在这荒山野地,无异于见死不救,也罢,且将他带回部落,若能生还最好,若是不能,将他葬在部落,也好过暴尸荒野......”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听清,因为这时候一阵眩晕突如其来,在迷糊之间,他只感觉脑海中咆哮连连,吼声轰鸣。
“谢谢......”
这是风青末最后一个想法,之后,再一次昏了过去。
这一昏过去,又不知过去了多久,期间风青末醒过数次,但都是模糊醒来片刻便又昏睡过去,只是在他模糊的印象中,似乎身旁始终有人守候。
恍恍惚惚中,他看到了许多人,溺爱自己的父母,疼惜自己的爷爷,善良淳朴的村民,还有许多许多人都一一在自己眼前闪过,在为自己诵经祈祷,有一次,甚至他觉得自己看到了那头凶残的大蟒也露出慈悲相,向自己俯首祈祷。
他那时感觉自己愣了一下,觉得世事无常,如梦如幻。
既然吃了我,又何必为我祈祷呢?
祈祷,又有什么用呢?
在风青末片刻清醒的时候,他在脑海中这般静静想过。
.....
“哼.....”
“哈.....”
“嘿......”
仿佛沉睡了漫长岁月,当阵阵哼哈声将风青末从无意识状态下唤醒时,他只感觉浑身酥软,提不起精神。
“我没有死?”
当一缕阳光印入眼帘,风青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片刻的错愕之后,他便镇定下来,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床上。木床的旁边,就是一扇窗,初生的阳光稀稀落落的洒下来,将满是瓶瓶罐罐的小屋,照的亮亮堂堂。
“这是哪儿?”
风青末心中闪过一丝疑问,想要起身查探之际,浑身上下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立即升腾而起,每一寸筋骨、皮肉、骨髓都好像被千只蚂蚁叮咬,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