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中终于醒来,只觉头痛欲裂,浑身酸软无力,手指头都不能动弹一下,连眼皮也睁不开,索性便躺着不动,静待气力恢复,这样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了些气力,首先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片漆黑,一丝光亮也没有,同时感觉到四周极度的压郁气闷,空气污浊,呼吸甚为不畅。
过得一会,李逸航发现手指、手腕、手臂逐渐能动,慢慢摸索周边事物,惊诧之下发现身体左右两边都是木板,仅有转身余地,伸手往头顶上摸去,竟然也是木板,心想:“我这是在那儿?看样子像是睡在一个木箱子里。”他脑子里一片混乱一片空白,努力思索着自己身在何处,缘何会睡在一个木箱子里头。过好长一会儿,记忆慢慢浮现,自己睡死之前,是在张前辈家里喝酒,接着又想起张前辈的女儿张美兰小姐得病而逝。又过片刻,终于醉酒前的所有事情都清清楚楚的出现在脑海里,可是醉酒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一点儿也想不起。
越想越头痛难耐,越呼吸越恶闷,只觉体内气息充盈满泄,无处可去,鼓涨欲爆,突然之间,身子不知从那儿来了一股力量,猛然坐起,砰的一声,额头狠狠撞在一块坚重厚实、如似铁石的木板上,瞬间他只觉眼前出现一圈圈的点点星光,耳中嗡嗡作响,坐不了起来,便毫无停留重新躺了回去,后脑重重摔在床板上,这一撞一摔,直碰得他脑子成了浆糊,失魂落魄的混乱中似乎隐约听得外面有东西跌落在地下所发出的声响。
足足过了一刻钟时分,李逸航才从一团乱麻的头绪中抓住一根线头,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身处一个四围密封的长方形木匣子里,怪不得如此气闷。
“糟糕之极!”一个可怖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在脑海里闪过:“自己好像是躺在一具棺材里!”
没错,刚才摸两边木板时,发现箱子两边木板向外倾斜,呈下窄上宽之形,那不正是棺材之形态么?他惊惶万分,又想伸手去摸,却发现全身脱了力,根本动不了分毫。体内气息盘旋来去,激荡冲突,四处乱窜,教他便要移动一根手指也是不能,身子一会儿如针刺,一会儿如火灸,一会儿又如落入冰窖,说不出的难受!李逸航大惊,欲张嘴大叫,可连嘴皮也动不了一下,眼皮也没能张开,这情景便如着了魔魇,脑子甚是清醒,可就丝毫动弹不得。
虽然身不能动,可耳朵仍起效用,隐约听得棺材外面有些声息,欲听清是什么声响,却又不能。他心中疑惑:“我是死了么,怎地躺在棺材里,难道我在张前辈家里醉酒晕去,被他们误认为已经死去,给装入棺材埋入地下?”又想:“为什么我脑子能动,身子却不能动,难道我当真醉死了,只剩下灵魂而无躯体?”
正自胡思乱想,突然感觉自己所睡的棺材轻微晃动,跟着棺板上发出撬动之声,李逸航心中大喜:“谢天谢地,他们发现我在棺材里还能动,发出声响,于是有人来救我出来!”棺盖上发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劈啪喀嚓之声不绝,终于一声巨响过后,顿时感觉到气息为之一畅,脸上似有凉风拂过,他目不能张,但凭着眼皮上感觉到的一红,知道棺盖开了个缝,外面透入了光线。
耳中只听得几声欢呼,有人说道:“开了,开了!他奶奶这棺材钉得得可真紧密,板材也厚实过人,少点力气儿还真打不开。”
另一人道:“小心点,适才棺里有动静,不知是什么妖物作祟,小心危险!”一把尖锐的声音道:“怕什么,只是尸气作怪而已,难不成还会有僵尸?张震天财大势粗,他女儿用的棺材,当然是下足料子,不计成本的打造,我瞧这棺板也是值钱货,日后没钱花了,把这副棺材抬出去,估计能卖不少钱。”
最先前一人道:“你不要命了,抬棺材去卖,真是胆大包天。还有,谁个大傻瓜会买二手棺材?听着就他妈晦气。”尖锐声音道:“听说张美兰姿色过人,有沉鱼落雁之貌,就不知化了没有,要是她肉身不腐,那兄弟们就有福气了。”
李逸航只听得一头雾水,寻思:“怎地外头的人以为我是张美兰?难道我是张美兰而不是李逸航?”他脑子飞快地转了几圈,想起的全是李逸航的记忆,便定下心来,心道:“我是李逸航而不是张美兰,必是外面那些人张冠李戴,认错了棺材。”
突听得尖锐声音喜呼:“尸身没腐败,脸色还红润水灵,这次发达了!”一人道:“何老六,瞧你欢喜成那个样子,尸身化不化有什么干系,难道你想**吗?”那名叫作何老六的人道:“怎么能说是‘***呢,我听说没**的少女死了后,要在阴间轮回九九八十一回才能投胎,我只是好心帮她一把,给她破个处,让她早日投胎转世,功德无量啊!”先前那人骂道:“从那儿听来的胡言乱语,什么chù_nǚ死了投不了胎,真你妈的能扯!”另一人也骂道:“何老六,真你娘的恶心,听说张美兰是得了天花而死,猥亵一具满身天花脓疮的尸首,亏你下得了手,想起来都能吐。”
何老六道:“高二哥,张美兰的美色远近闻名,江汉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生前有多少人想一亲她的芳泽而不能,她现下纵然是死了,纵然满身天花,可我何老六烂命一条,能得美人之欢,还惧它些什么?”
那高二哥道:“你要是染上了天花,便一把火将你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