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浩、吴、白、张、梁等盗贼虽是无恶不作之人,却十分敬重佩服情义深重之人,张铁牛眼见二人兄弟情深,心中一激动,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女侠,便请把我也杀了,我愿陪李兄弟二人到黄泉下走一遭。”跟着剧痛难忍的白三、吴五艰难地站起,最后郭浩、梁富贵也先后站起来,齐声道:“女侠,我们都愿意陪死!”
李逸航感动得眼眶中泪水盈然,虽然他平时很是不认同这些汉子的所作所为,但他们居然如此义气深重,要陪自己一死,实是大为震动,当即低头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李……李……愿意一死以证清白,我一人在世,死不足惜,众位哥哥却都是有家有室之人,切不可意气用事,无谓的赔上一条性命,留下孤儿寡母在世受苦受难!”
蒙月没料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一步,见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这些毛贼个个道义为本,心下也有些感动,便道:“好!今日答应过观音菩萨不杀生,见了血已是大大不该,此次且饶你们不死,下回犯事,可不要再落到我蒙月手上,那可没此回这般幸运,都给我滚吧!”
众贼大喜,纷纷谢道:“多谢蒙女侠不杀之恩!”作了几个揖,转身便走。李逸航如获大赦,他和李楠双腿双手被绑,其它几人也忘了给他们松绑,只好一步一跳的逃开。梅芷菲见到他二人狼狈模样,忍不住咯咯的笑出来,叫道:“师父,你瞧他们两个走路多像僵尸!”蒙月道:“你见过僵尸吗,僵尸是这样跳着走路的么?什么像僵尸,胡说八道。”梅芷菲心道:“民间传说僵尸就是跳着走路的!”
众被救旅客此时都定下神来,见到这等滑稽场面,也都笑出声来。蒙月也是忍俊不禁,突地心念一动,叫道:“且慢!回来。”众贼本已逃开,听到这叫声,心中顿时一凉,不知这女魔头是不是改变主意,各人不敢不听,唯唯诺诺的走回来。
蒙月道:“我得要记住你们模样,下次做坏事让我撞上便不留手,小菲,好好瞧瞧他们样子。”梅芷菲应道:“是!师父。”众贼一听,原来为此,心下皆是一松,呼了一口气。李逸航却是暗暗叫苦,头更低了。
师徒俩往郭浩、李楠等六人脸上瞧去,却见李逸航仍是不抬头,梅芷菲道:“师父,这人总是低下头,瞧不清他脸容。”蒙月道:“小毛贼,抬起你头来,怎么这么害羞,脸上长痔疮了么?”李逸航大是窘迫,嗫嚅道:“是,是,我丑得紧,长了几个大脓包,怕吓坏两位女侠!”
蒙月见他越是不给看,就越是好奇,向梅芷菲道:“小菲,你去瞧瞧他丑成什么样子,难道还丑得过猪八戒?”梅芷菲有些害怕,犹豫道:“师父,我怕!”众贼心中都暗暗好笑,觉得她虽是在江湖上行走的姑娘,却也脱不了普通女孩儿气。蒙月也笑道:“怕什么,难道还怕他吃了你不成?”梅芷菲心下惴惴,移到了李逸航跟前,李逸航弯腰低头,不让她瞧见自己的样子,吓唬她道:“你要见了我,包你吃不下午饭,不但吃不下午饭,三天前吃的饭都要呕了出来!”
梅芷菲全身一窒,又不敢看了。还未走的旅客围在边上看热闹,胆大的便鼓噪道:“小姑娘别看,看了会睡不着觉的。”“小姑娘你见过母夜叉没有?他啊,比母夜叉还要难看十倍!”那虬髯汉子莫远清感激李逸航的不杀之恩,见他不让她师徒二人看清相貌,知必有原因,也帮口说道:“小姑娘,我也劝你别看,这人长两颗大獠牙,比野猪的还长,两只鼻子朝天,积了多年的臭水包你闻了恶心,鼻毛还长到额头上,两只眼睛血红血红更是吓人,看见了就会钻进你心里,以后永远忘不掉,时常在你恶梦中出现!”
李逸航知他一番好意,但如此形容自己,却也未免太缺德了点。梅芷菲吓得当即回转身,望向师父,眼中满是求恳的神色。
蒙月哭泣笑不得,心道:“这孩子便是实心眼儿,胆子太小。”故意板起脸孔道:“怎么,你开始不听师父的话了?”梅芷菲见师父动怒,立马正容道:“徒儿不敢!”蒙月道:“不敢就快去瞧瞧他模样。”梅芷菲转过身来看他,却只见到他头发,只好弯下腰扭头看,心下已作最坏的打算,不料李逸航突然一跳,跳转身子,背对着她,露出被莫远清长刀割出一条血痕的后心。
梅芷菲一怔,问道:“到底是你害怕还是我害怕呀,怎地不让我瞧?”李逸航道:“我怕你怕。”梅芷菲道:“你为什么怕我怕,我怕干你什么事?”李逸航道:“我吓坏过的小孩子太多了,实是不忍心惊吓到你。”梅芷菲转了半个圈子,又来到李逸航身前,道:“不许再跳,我师父非要我看,我现在也不怕了。”弯下腰瞧去,却不料李逸航又是一跳,背向她。梅芷菲有些着恼,又绕过去,李逸航不住跳转,梅芷菲不住绕转,场面十分滑稽。众人在旁看这两个年轻男女如在嬉戏,均觉十分的有趣,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一场刀光剑影的拦路打劫,竟然演变成如此滑稽搞笑的结局,却是谁也料想不到。蒙月在边上也是笑够了,便道:“菲儿,别闹了,你点他背心大椎穴,他便动不得。”此时李逸航背心正对着梅芷菲,他虽不知道什么是大椎穴,但料想这蒙女侠之言必不会有错,便小跳半圈,侧着身子对着梅芷菲,蒙月看着不禁笑出声来,道:“点他腰下环跳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