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陆小远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趁他不备,把青蚨香洒在了他身上,现在还能追踪得到,你要不要去看看?”
张恒道:“当然要去。他与克鲁顿同为夏普伦的手下,却对克鲁顿暗下毒手,其中一定有着巨大的阴谋。”转身向众人道:“在下先出去一趟,各位见谅。”
二人依着母香司南的指示在城里追踪半晌,张恒手指前方,道:“前面是阿蜜塔的府邸。”
陆小远点头道:“看来蝎尾针和阿蜜塔之间果有暧昧。”
二人转到阿蜜塔府邸的西侧,这里是一条僻静的小巷,二人翻墙入府。府中守卫都是阿蜜塔的心腹,人数很少,再加上二人的脚步很轻,虽然是白天,也无人察觉。
转到后院时,忽听得一间房中传出说话声音,二人悄悄掩至,躲在房外的一丛灌木中,凝神细听。
只听得阿蜜塔说道:“你怎么现在进城了?我不是告诉你没有我的消息不许随便抛头露面吗?”
跟着又是蝎尾针岚西笑嘻嘻的道:“你身边男人不少,我可放心不下。矮人族的海豹看你的眼神可有些不对,我是怕你好好的一块肥肉落到狗嘴里。”
阿蜜塔怒道:“你嘴巴放干净些!”
蝎尾针嘿嘿干笑两声,道:“其实海豹那条狗不足为虑,我最担心的是那个叫张恒的小白脸,毕竟你对他也有意思,你情我愿,很容易搭在一起了,是不是?”
阿蜜塔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屋里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到张恒耳中,张恒不禁尴尬,他一转头,与陆小远戏谑的目光相遇,又把头转向另一边。
二人心中都在想:“听蝎尾针话里的意思,两人似乎是情侣关系,既然如此,夏普伦为什么还敢重用他?”
屋里沉默半晌,蝎尾针的声音响起:“我有件事一直不明白,真的圣女被你火焚祭天,那个外来的小妞被你放了,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落入你手的?”
阿蜜塔道:“真的圣女出逃,被巴尔捉住,我把他扳倒后,从他手下嘴里套出了圣女的下落,至于那个雪茵,从一开始就在我手中,夏普伦的探子没过冰堡,便被我的人截获了。”
蝎尾针和外面的陆、张二人都大吃一惊,过了一会儿,蝎尾针才道:“嗯,你和巴尔是一样的目的,要借助两个中原人的力量对抗夏普伦,巴尔说雪茵在夏普伦手里,纯粹是诬陷,而你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顿了一顿,又道:“倘若巴尔的手下坚决不说出圣女的下落,你又该怎么办?”
阿蜜塔道:“当然要将雪茵火焚祭天了。”
蝎尾针道:“我听说你答应过小白脸,一定会把小妞还给他,难不成将小妞的骨灰给他?”
阿蜜塔淡淡道:“祭天圣典是必须举行不可的,他若跟我要人甚至翻脸,难道集合全族之力,还对付不了他们两个人?”
张恒心下一阵难过:“原来她请求延期交还雪茵姑娘,不过是缓兵之计。倘若我们进入幽寂冰窟期间,雪茵姑娘被她火焚,接着她便要对我和陆师弟下手了。”
蝎尾针拍手笑道:“你早已知晓地道的秘密,却一直守口如瓶,选择在最恰当的时机将其泄露给陆小远和哥舒天,又暗中联络矮人族和锡瓦族,利用两个中原人、消灭夏普伦、栽赃巴尔、最后稳坐族长之位,四件事一气呵成,智谋之深,手段之高,远非任何男子能及啊。”
阿蜜塔笑道:“这其中少不了你的帮助。你将地道的秘密告诉我,偷来巴尔的冰齿白虎刃,暗杀克鲁顿栽赃张恒,这三件功劳,我可记得很清。”
蝎尾针苦笑道:“先不要说什么功劳,你得替我把屎盆子摘掉吧?现在族人一提我的名字,便咬牙切齿,我总不能一直躲在你府中吧?”
阿蜜塔淡淡道:“放心,我会处理的,用不了多久。”
蝎尾针放下心来,道:“那就好。我可真是佩服你,对别人手下留情就算了,连自己的亲伯父,咱们伟大的老族长也能一刀刺死,对你的亲弟弟哥舒天也能狠心下手,嘿嘿,当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呐。”
阿蜜塔的声音突然变得娇媚起来,腻声道:“我对亲伯父、亲弟弟下手,唯独对你却舍不得下手。”
想来她对蝎尾针做了亲热的举动,蝎尾针颤声道:“小美人,若非你把你自己许给我,我岂能背叛夏普伦,暗中帮你?嘿嘿,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阿蜜塔咯咯一笑,蝎尾针突然痛呼一声,叫道:“你,你干什咳咳,咳咳,你”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张恒和陆小远对视一眼,心道:“看来她要杀人灭口了。”
阿蜜塔冷笑起来,蝎尾针咳嗽连连,起先十分剧烈,往后越来越弱,发出细如蚊鸣的一声吐息后,再无声音。
阿蜜塔阴冷的声音传出:“阳间活着的,只要我一个人知道这些事就够了。你呢?负责把真相告诉老族长、巴尔、夏普伦等一干死鬼,让他们明明白白的投胎去。”
陆小远和张恒一阵心凉。他们直至此时,才知道神农族数月来明争暗斗不休的祸端罪源,而事情的真相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惊得二人脑中一片空白,从出府到斯席拉家,一路无言。
在房间坐了良久,陆小远叹道:“咱们先是对付夏普伦,而后扳倒巴尔,还以为在执行正义,想不到一直被人利用。更加想不到阿蜜塔会对自己的亲伯父和亲弟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