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的骑士到了中军辕门纷纷勒住了坐骑,停止了往前的步伐。在军中,除了董卓一人外,任何人都不得任意在中军辕门内走马驰骋,就算是他手下的精锐湟中义从也是一样的。
董卓今天确实开心,他开怀大笑,纵马一直跑到了中军大帐处,才意犹未尽地下马,立刻有中军帐外的军士快步近前,将他的那匹神骏异常的赤兔宝马牵了下去。这个时候李儒才走近前来向董卓行礼,董卓看见了他,摆了摆手说道:
“不必多礼了,外面天冷,我们进去说!”
李儒身为董卓的谋主,跟随董卓多年,很了解董卓的脾性。这位主公只在乎实质性的利益和强悍的实力,最不在意的恰好就是这些繁文缛节。
当下两个人进了帐,董卓也不急着脱去衣甲,扶起裙甲,朝着一张马扎坐了下去,然后才伸手将头上兜鍪摘了下来。他摸了摸脸上两侧的虬髯,哈哈大笑道:
“文优,一切果如你所料啊!”
李儒闻言露出了会意的微笑的,但是他没有接话,他知道董卓接下来会喋喋不休地将他得意的经过说完。
“当时我进帐的时候,故作谦恭,那皇甫义真果然以为我会和他并力御敌,接下来就想调动三辅各将的兵马,我随即出声提议救援陈仓,皇甫义真自然不肯,于是我就和他争论一番后退了出来,他虽然黑着脸,却也不敢拦我,帐中众多将领就这样目送我离开!当年在广宗城下见面的时候,他顾盼自雄,如今来到三辅,还他一点脸色看可真是让人心中畅快啊!”
说道得意事,董卓随手就把兜鍪放在一边,抓起案几上的酒罍,也不嫌弃,将一点残酒一股脑灌入喉中,喷着酒气,大叫爽快。
李儒微笑看着董卓扬眉吐气的样子,他自身心里也是欣喜,这条计谋正是他为董卓定下的。自从得知皇甫嵩兵出雒阳,督三辅各驻军进剿入侵的凉州叛军之后,董卓就担忧自己的兵权被皇甫嵩所夺,毕竟皇甫嵩可是当朝名将,真真正正在沙场上厮杀出来的威名,远不需要像张温既忌惮董卓又不得不依仗董卓那样的被动,身为主将的他想要分化、调动董卓的兵力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李儒看到董卓的担忧,不失时机地向董卓进策,只要在一开始就装出一副急赴国难的样子,再故意和皇甫嵩产生将帅不和,己方的兵马又已经提前移驻美阳,皇甫嵩就难以在大义上来调动、掌控自己的兵马,就算皇甫嵩上书朝廷指责董卓不听调遣,但有了先前董卓那番着急救援陈仓、忠心为国的做派,董卓也大可上书指责皇甫嵩畏敌如虎、怯懦避战,等到双方的奏章摆到朝廷上然后互相打起口水战来,按照朝中各方势力争斗的态势,要分出一个所以然已经到猴年马月,这时董卓拥兵自重的目的就达到了。
李儒身为谋主,可是说董卓身边最亲的几个心腹之一。当下他看到保住了自家这支兵马的独立之后,又开始为董卓谋划起来。
“据派往陈仓方向的斥候和探子回报,陈仓城现在已经被王国的叛军团团围困起来,看来王国是攻不下陈仓城后打算采取长期围困了。”
“哼”听说凉州叛军打算长期围攻陈仓,董卓顿时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