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瑞登格林小村,金黄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撒在联邦大道上,像是铺上了一层斑驳的碎金。空气宛如雨后放晴一般清新,归功于弗瑞登每日早晨洒水清扫街道的不成文规定。
格林小村就像它的名字,小而且普通,小到从村东最出名的汉特包子铺花五铜币买上两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边吃边走,到村西边刚好可以拍拍肚子下地干活。
汉特包子铺的老板就叫汉特,是个从小就在牲畜身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忙活了好些年的憨厚屠夫,黝黑粗糙的脸还偏偏缺了大门牙,委实是惨不忍睹。但就是这么个憨傻丑汉却娶了一个漂亮的老板娘,老板娘姓李,单名榆。李姓在弗瑞登来说是颇为稀罕的姓氏,而老板娘在格林小村也是漂亮得得出奇的女子。
汉特包子铺生意火爆的不行,除却老板娘出众的手艺和良心的价格,胆小的只是为了偷偷瞟上几眼好有个念想,胆大的就直接往那高耸丰满的胸脯上使劲打量,丢了魂儿似的出言调戏。屠夫汉特对谁都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性子,自然不会多去争执,而老板娘李榆也未有丝毫厌恶嫌弃,对那些混混似的话语也多是一笑置之。
晨曦朝晖,李榆正忙活着给来往不绝的顾客拾掇包子,汉特天未亮就出门往维基镇高登老爷家去了,说是高登家小少爷十五岁生日,约摸要忙到入夜才能回来。
一大笼刚蒸好不久的包子很快就卖光,半个时辰不到,包子铺就只剩最后一笼包子了,而旁边稀稀拉拉等候包子的都是一些村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每天第一大事就是来看包子铺老板娘的青皮。
老板娘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把因汗湿而粘结的发丝往耳后拢了拢,本是再平常不过的村妇之举,但出自李榆身上竟有了几丝妖娆倾城的味道,一旁等待包子的青皮们都看直了眼,更有甚者滴答一声流下了不可描述之物。
此状的始作俑者重重咳嗽了一声,一双漂亮的杏目狠狠瞪了那帮青皮一眼,转身在水盆里洗了洗手,准备蒸最后一笼包子。
掀开蒸笼盖,李榆看着笼里原本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大肉包子乱成一团,稍微看一眼便知道比原先的数量少了十来个,更甚的是剩余包子上都多多少少遍布了小小的指印,似乎被人仔细拿捏了一番。
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形的李榆心知肚明,除了家中那位傲娇任性得无法无天自己和汉特又舍不得打骂的小祖宗还有谁会干出这事儿来,而那小妮子为何如此做也是无需细想的。
正纳闷为何老板娘老半天不上包子的青皮们看见李榆不急不缓吐字清晰的说了句:“今天包子卖完了,明儿请赶早吧。”
“哈?……老板娘你在逗我吧?…”
“不会吧?!”
……
无视青皮们饱含苦恼的抱怨声,李榆收拾家当进了铺子里面,只留下档前肚子咕咕叫的青皮们叫苦不停。
包子铺后头不远处是村子的一片树林,一栋由茅草和木板搭建而成的破败小房子在山脚下建成。茅草和木板新旧掺杂,显然房子的主人十分勤快的修修补补。
小茅屋中,一个约摸十四五岁的少年嘴里塞着一个包子,两手各拿一个吃得不亦乐乎。少年身边坐着一个粉雕玉琢扎小马尾的女娃子,捂着嘴笑道:“渊哥哥,慢点儿吃,慢点儿吃。”
被唤做渊哥哥的少年满嘴囫囵的答应着,手竟是一刻也不停歇的又抓起一个包子做势欲往口中塞去,一侧同样在大口吞咽的缺牙老头看着桌上仅剩两个的包子,委实是年老力衰比不得少年,自己才吃完两个,这小子就已经搞定八个了,急忙用手中筷子一敲少年饕餮之爪,骂到:“臭小子,尊老爱幼没听说过吗,平常普通餐饭老夫不爱吃让与你就算了,如今这澜池姑娘所带包子万万不会相让了。”
少年悻悻然看了桌上那一对丰满肥润的包子,也自知自己已经吃了大半了,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的偷偷念叨着:“馋鬼老黄。”
转过身正要对澜池妹妹不吝言辞的大加赞赏,就见一双水灵灵的带雾大眼睛委屈的盯着自己,“渊哥哥,不够饱吗?”
少年顿时大窘的摸了摸女娃子的头,“没有没有,只是李婶婶做的包子太好吃了,都快给我吃撑了。”
不过十二三岁的小澜池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竟是有一丝不食烟火的妩媚,抓着少年的衣角笑道:“那就好。”
又想起先前老头称呼自己澜池姑娘,还是女娃的小澜池雀跃的对老头道:“老黄爷爷,你和渊哥哥喜欢吃娘亲做的包子就好,下次我再多带一些来。”
姓黄的老头大口吃着包子,灰白的胡须一抖一抖,模糊不清的说道:“还是澜池姑娘懂行,上道儿!”也不去在意满头黑线的少年。
少年姓吕,渊是老黄给起的名,至于问起为何姓吕老黄大大咧咧说过,咱俩一张大嘴一张小嘴,合起来不就是吕吗。
在十多年前的某个大雪天里,流浪汉老黄在一棵树上发现了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冻死饿死的老黄转身便要离去,那婴儿却哭了起来,迫不得已的老黄抱起了那孩子,孩子看着他的脸,竟是止住哭声笑了。从此以后老黄身边就多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就是吕渊。
带着孩子的老黄为了让孩子活下去,偷过抢过求过,没人愿意收留这孩子,被打也都是家常便饭。一次挨打后,老黄成了瘸子。辗转流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