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孙权竟然对自己的袍泽举起了明晃晃的屠刀,死也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就是放箭的江东军将士心里一片茫然,不忍卒看。
留在城里抵挡张辽的孙桓及两百虎士,已扔掉手里烧毁的盾牌,摆好了密集的阵形,准备与曹军作殊死一搏。
此时,华歆、臧霸、臧艾已率军从两侧楼梯包抄下来,张辽从正中间快速杀出。
华歆喊道:“孙俊,你投降吧。老夫定包你封候拜将!”
“华歆老贼,休要痴心妄想!”孙俊扬刀怒骂道。
避无可避的江东虎士目光坚定,目视着气势汹汹的曹军,脸色浮起坚毅严肃的神情,纹丝不动地钉在地上。
“降者免死!”飞马而来的张辽大吼道。
“杀!”见曹军三面把他们团团围住,孙俊大叫道,运刀如风,向张辽杀去。
“杀!杀!杀!”视死如归的虎士们,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也呼啸着冲了上去。
“螳螂挡车,不自量力!去死吧!”张辽勃然大怒,冷哼一声。
紫焰烈火刀足足抡圆了一圈,卷起万千寒光,夹带着沉闷的风雷之声,惊涛骇浪般的杀气喷薄而出,炫目的刀光闪电般缠绕着孙俊全身。
“吾命休矣!”实在是太快了,快得令人都眼花缭乱,完全看不清楚刀锋所向,孙俊竟然不知所措,魂飞魄散,只能无奈地惊叹起来。
“噗嗤”一声,孙俊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头颅竟然不翼而飞,滴溜溜地旋转在天空上,下面的躯体象水龙头一样,狂喷着鲜血。
“死了!”孙俊终于惊恐万状地尖叫起来,意识慢慢地逐渐模糊,随着头颅落地,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剩下的虎士目睹孙俊被一刀枭首的惨状,肝胆俱裂,两腿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虎士们做梦也想不到,平时被他们奉若神明的绕帐虎士营副督孙俊,竟然被张辽一刀秒杀,甚至这一刀谁都没有看不清楚张辽是如何出手的。
“兄弟们,为孙将军报仇!”虎士们睚呲欲裂,挥舞着精良的环手刀,嗷嗷乱叫着冲杀过来。
“噗嗤,噗嗤,噗嗤!”声音向起,跑在最前面的三名虎士被刘铜的连珠穿云箭,射了个透心凉。
其余虎士悍不畏死,向飞蛾扑火一般,前仆后继,义无反顾的向前冲。
不一会,筋疲力尽的虎士发出一声声惨叫声,被凶猛如虎、残暴如狼的曹军精锐砍瓜切菜一般,斩杀殆尽。
看着这悲壮的一幕,以及满地的死尸、鲜血,江东叛军们一个个噤若寒蝉,长跪不起。
城外的江东军主力为了避开曹军的箭矢,早已退到一箭之地。
“绕帐虎士营彻底完了!”听着城里的一声声高亢的惨叫声,正在接受治疗的孙权黯然神伤,沮丧地哀叹着。
进了合肥的江东军将士总共有六千余人,除了孙权等寥寥数人侥幸逃出,其余的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
可谓惨败而归,损兵折将,真是令人刻骨铭心,门票昂贵无比的合肥一时游啊!
“主公,不知孙俊将军如何呀?”朱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凶多吉少啊!孙俊真乃我孙家英烈!”孙权缓缓闭上碧眼,轻轻叹道。
“我的四弟啊,真真痛煞为兄也!”孙桓跪在地上,面向合肥城方向,张开双臂,痛哭流涕。
“主公,我们败局已定,此地非久留之地。不如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朱桓心有余悸,进谏道。
孙权不置可否,稍一沉吟,沉声问道:“休穆所言,诸将以为如何?”
“事不可为,将无斗志,兵无战心,还是撤吧。”朱然思忖了一下,躬身禀道。
“任凭主公裁定!”诸将异口同声道。
“撤吧!”孙权无可奈何道。
“主公有令,班师回营。”朱然下令道。
“孙权休走!江东鼠辈休走!”呐喊声中,一彪曹军兵马打着火把,从黑乎乎的南门门洞里呼啸而出。
“快走!”孙权吓得睁开眼睛,大惊道。
“走,碧眼狼,你走得了吗?”张辽打马如飞,一下子赶上了江东军。
“这是孙俊的狗头,拿回去好生安葬吧。”张辽一扬手,一个黑乎乎的物事飞落在孙权的前面。
“四弟呀,你死得好惨啊!”孙桓闻言翻身下马,连滚带爬,捧起孙俊的头颅,涕泪俱流,悲痛欲绝。
“张辽贼子,吾要为四弟报仇雪恨!纳命来!”突然,孙桓拿起头颅,飞身上马,挺起长枪奋力冲向张辽。
“杀!杀!杀!”双方将士爆发出海啸般的呐喊声,两股钢铁巨流碰撞在一起,人仰马翻,火花四溅,互相锲入对方,迅速混战起来。
“孙权休走!张绣来也!”“朱灵来也!”正在两军酣战之时,江东军后军一阵大乱,两条火龙迅速插了进来。
来的正是埋伏在江东军主力后方的张绣军、朱灵军,两支军马以逸待劳,早已恭候多时。
憋了半天劲的曹军将士,一个个像饿了半天出闸的猛兽,舞刀弄枪向敌军扑了过去。
“蒋钦与陈武、韩当与董袭,分别领军迎击张绣、朱灵军。”孙权当机立断,分兵迎敌。
“诺!”蒋钦与陈武、韩当与董袭应声而去。
双方开始混战起来,在忽显忽隐的火光下展开了大搏杀。黑暗中,不知有多少人马在交战。
人叫马嘶,空气中充斥着咒骂声、金属的撞击声、兵器的入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