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大公共呼啸着奔来,“嘎吱”一声停在了车站。老刘端详了半晌公交站牌,想了想,最后还是抬起腿,准备等车。正在迈步向上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后有个身影紧贴过来,“难道还要在这里动手吗?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看看我是谁?就算是老虎没牙了,也是做过山大王的!”
身后的人跟上老刘,一只手臂已经穿插到老刘的肋下,不是奔着他的背包,而是想要搀扶的样子。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钻进耳朵,“师傅,先别上,咱们等下一辆吧!”
“你!”老刘收住脚,回头看着一身亮丽新衣的胡大发,眉头微皱,“大发啊!你是!”
“师傅,是我!不上了,走吧!”胡大发扬起手臂,向着公交车的司售人员挥了挥手,在公交车的掩护下,搀扶着老刘,向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师傅,还记得我吧!知道您今天大喜,过来接您来了!走吧,先到前面,我车放那里了!”胡大发陪着笑,暗自观察着老刘。两年多不见了,原来在狱中的印象已经模糊,这次再次相见,感觉老刘已经彻底的老了。
头发已经是白得多、黑的少了,脸上黢黑,皱纹堆累,身体佝偻,走路僵硬,唯一能够体现出以前的光辉形象的,也就是那双眼睛了,虽然睁得不大,但是眼中还有那一丝凌厉的精光。也许根本不用睁大眼睛,只需要眯着扫一眼,你的财务、钱包放在哪个兜里了,一览无余。就像是手电筒一样,不用的时候还是关上好,省点电,没生意的时候,也没有必要睁大眼睛,省点精力。
“来,包我背着吧!”说着,不等老刘回答,直接从他肩膀上摘下了那个背包。背包也跟着老刘在里面呆了好多年,很多地方已经腐朽了,索性,老刘没有拒绝,但凡有一点撕扯,估计里面的东西都能流出来。
拿着就拿着吧!虽然里面还真有些财物,但也不是很多,胡大发一片心意,难道还要防着他吗?这世上,除了这个徒弟,自己还有什么亲人吗?知道自己出来的,能来的,就足以信任了!老刘想着,脸上不经意的露出一丝微笑,心里却是好大的酸楚。
人活大半辈子,马上入土了,才在这里发现,世上还有人惦记着自己,而且,只有一个人。可悲可叹!平时兄弟们不论多好,吃饭喝酒一叫就来的不算什么,真要有事,召之即来的才是“亲人”。
走了一百米,超出了监狱摄像头的关注范围之后,胡大发搀着老刘走到自己的座驾旁,电子遥控一指,“啪”的一声拉开了车门。“师傅,上车!”
“哦!”老刘一愣,看了看车,转头看了看胡大发,眉头微皱,心中已是了然,唉!看这样子,还是上道了,真不知道当初在里面教他那些东西,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个人各有个人福,不去管他了!本事在自己身上,用不用的,管不上了!可是,这是自己唯一的徒弟啊,如果再失去他,自己可是真的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了。老刘也在管与不管之间纠结着。
“师傅,我先带您去洗个澡吧,去去里面的味道,除除晦气!然后买两件衣服,再回家,晚上咱们爷俩儿喝点酒,热闹一下!”胡大发坐在驾驶员的位置,除了想控制车,还想给师父安排一下。
“算了吧!还是先找个住的地方吧!”老刘摆摆手,没有同意胡大发的计划。知道这小子可能挣钱了,来路肯定不是光明正大的,这个钱,还是少用吧!要不怎么张嘴劝他呢?再说,就算自己是他师父,要是真的问起来:你这些钱是哪来的啊?他还会说吗?
谁有挣钱的道儿,也绝不会轻易告诉别人,何况非亲非故呢!就像知道一只股票会涨钱,谁这么傻,非要拉着所有小散户们一起致富呢?现在人都聪慧的很,宁肯去偷听消息,也绝对不会相信还有好心人能够带着别人一起发财致富,他们还会直接对这些小道消息给与判断:这是拉黑牛的!
“哦!”胡大发侧脸看了师父一眼,“师父,您是累了吧!先回去也行,洗个澡,休息会儿!晚上咱们吃顿好的!”安排仇氏兄弟干点活儿还行,安排师父要做什么,那肯定是不行的!除了领导权问题,还有尊重的问题。
“恩,就这么办吧!”老刘点头同意。
“嗳,师父,我刚才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了,出来两个人了,您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啊?是不是最后还给您进行思想教育呢?还是普及法律知识啊?呵呵!”胡大发回想着自己出来之前的几天,都在学习,脸上露出笑容。往事不堪回首、都在一笑间。
“不是!”老刘看着侧面的胡大发,酝酿了好半天,才说道:“我是和教导员聊天来着,那些个年轻人出来就出来吧,有家有口的,上有老下有小,接不接无所谓,出来了能有个落脚的地方。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出来干嘛啊?还是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除了老本行,就会做点小灯笼了!”
“唉!我是想和教导员商量一下,随便找个辙,把我再送进来,而且在这里呆了时间也不短了,人头也熟悉,就连医务室的大夫都熟悉了,我就在这里面养老了!”又是一声叹息,“可惜啊,他们不同意!”
“呵呵,本来我还想说,要是谁不想坐监,我帮他们顶缸也行啊!谁犯了什么罪,把刑期放到我身上吧,给我加几年,他们要是悔罪态度好,教育一下,放了得了,我帮他们蹲守!呵呵,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