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波瓦布特说话声音清晰,叙事有条有理,但苍时蓝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只是感觉胖店主似乎并非想敲诈他。
城主却听得连连点头,称赞波瓦布特识大体,知进退。
听罢胖店主的控诉,城主一拍书案:“骗子上前。”
苍时蓝不敢动弹,废话,走前一步不就成骗子了。
胖店主见苍时蓝还不肯承认自己是骗子,心中不忿,悄悄对手下打了个手势,让他们一齐往后退一大步。
想出人头地有两个办法,一是自己上前,二是别人后退。
于是,苍时蓝就这么华丽地亮相在城主面前。
城主一看苍时蓝容貌俊秀、举止优雅,不由叹息一声:“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忽然城主低头一看铺在桌上的画像,居然与面前的苍时蓝一模一样,不由大喜过望,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幸亏今天自己心血来潮,晚上审案,否则还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这个人。
城主本来想下来和苍时蓝叙话,忽然想起现在案子未结,便坐回原位,一拍书案:“波瓦布特!”
波瓦布特赶紧上前:“小人在!”
“你面前的客人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绝非骗子之流。你们之前的争执,不过是误会而已。我作主,你们双方就此罢手如何?”
波瓦布特损失惨重,怎肯轻易善罢干休,还想争取一下,便说道:“大人……”
“嗯?”
城主充满杀机的鼻音把波瓦布特下面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谢大人!”波瓦布特无奈地说道。
“慢着。”这时苍时蓝开口了。
他不同意如此结案。
他想弄清楚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造成了他愿意支付金币却被人当成赖账的小瘪三。
不知为什么,这次这位城主对自己特别客气,但下次还有这么幸运吗?
不彻底弄清楚其中奥秘,苍时蓝在匹格大陆可能寸步难行。
城主看起来脾气相当糟糕,但听到苍时蓝的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对对,波瓦布特诬陷你,就应该受到惩罚。你是想让他赔偿一两万金币,或是没收店面,又或者是用他的鲜血洗去你的耻辱呢?”
听到这话,波瓦布特深身的肥肉乱颤。
前来告状时,他已盘算过所有的结果。
最坏的情况,这几个人真是帝国秘探,为了维护帝国形象和市面繁荣,城主也会强令眼前几人付账。
毕竟,城墙上的“匹精共和”几个字并非仅仅是标语而已。
而且,他作为长春城的大商人,为帝国贡献了不少赋税。
一时间,他心中千头万絮,暗暗悔恨十年前拒绝了匹格邻居的提亲。
十年前,他还是青葱少年,风华正茂,鲜嫩可爱。
邻家的匹格小姑娘看上他,请人上门提亲。
而他却因为难以忍受匹格的扁平鼻子而断然拒绝。
现在想来真是大大失策。
有了匹格妻子,夫凭妻贵。他就不用再受卫兵的闲气,匹格城主处理问题起来,也会更加公平。
可惜一切都晚了。
波瓦布特向着苍时蓝不停打躬作揖,无声地哀求苍时蓝放自己一马。
苍时蓝不想仗势欺人,只想弄清事实的真相,便说道:“不,不用了。我只想问店主一句话,我付了金币,你为什么还说我是吃霸王餐的?”
城主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想对付波瓦布特,真要把波瓦布特干掉,谁来交税?
这些年,长春城的店开开关关,关关开开。谁有波瓦布特的饭店开得长久,又有谁缴纳的税额超过了波瓦布特?
城主挥挥手,示意波瓦布特赶紧出去,这样即使苍时蓝反悔,也找不到发泄怒火的对象。
波瓦布特会意,赶紧带着一帮手下溜之大吉。
苍时蓝怎肯让他逃跑,追了两步抓住波瓦布特的衣领。
城主道:“这个问题不用问那个不长眼的废物,本城主就可以告诉你。”
苍时蓝放开了手,波瓦布特“嗖”的一声就不见了,难为他一个大胖子,居然跑得像风一样快。
城主接着说道:“原因很简单,你用的是非法钱币。”
苍时蓝从肩头的苍小凤嘴里接过金币,对着灯光照了照,道:“可我的钱是真的呀。”
“正因为是真的才麻烦。”城主用手指抹了抹那一小撮像仁丹一样的胡子,说道,“帝国有令,凡收受、储藏、运输前朝钱币者,均按叛国罪处罚。”
苍时蓝的手一抖,金币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苍小凤扑扇翅膀,跳到地上,捡起金币,又飞回苍时蓝的肩头。
苍时蓝心中一片冰凉,完了,他成为坐拥半袋金币的穷光蛋,今后在匹格大陆上可怎么混下去呀。唉,他怎么成了最贫穷的富翁?
城主以为他被吓到了,笑道:“不知者无罪,你不是有心,上面又有人,不会罚你的。”
苍时蓝问道:“可是……可是前朝的金币也是十足的赤金,怎么就不能用了呢?”
城主的目光冷如刀锋,扫了苍时蓝一眼。
可是当他眼睛落到书案上的画像时,这才淡去目光中的杀意,说道:“这是你问,要是别人问,那都是先杀后审的。”
先杀后审,那还审个毛啊?左右就是往死人的身上罗织罪名,反正死人也不会为自己辩护。
城主接着说道:“其实这一切的出发点全部源自匹格帝国的国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