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作诗,你却指着他们,想干什么?一介武夫而已。”杜威不置可否。
严不闻笑笑,然后道:“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骑在人民头上:“呵,我多伟大!”有的人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有的人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有的人情愿作野草,等着地下的火烧。有的人他活着别人就不能活;有的人他活着为了多数人更好地活……”
“这是我的诗。”
严不闻撂下这首诗,就和阮玲玉一道走了。此中的寓意严不闻自然不能明讲,得靠这些小伙子们悟。
杜威从头听到尾,最后被其中包含的寓意深深震动,这不就是平常学校里面鼓动的游行,用自己的学识来让世界变得更好。杜威头脑混乱,终于明白自己整天在外面玩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得应该花更多时间再学习,和为社会服务上面。跟这首诗比起来,自己刚才唱的那首谈情说爱的诗就是狗屁!
“还谈什么恋爱,我要去学习了。”杜威直接不理会旁边的女孩,拔腿就跑,严不闻的这首诗像是给他打了个鸡血,让他明白了未来的方向。很多时候大道理并不能起到相应的作用,但巧了,今天严不闻的这个大道理正好触碰到了杜威心中的弦,一时间杜威马上知道该怎么办,这也算是杜威聪明之处。
“老师。”杜威向着严不闻走的方向敬了个礼,“我为刚才的不尊重道歉,我明白我和那些军人差在哪,他们是为别人服务,而我是为自己服务,差距太明显。老师,你说的对,以后我要为他人着想,为社会所想,以天下为己任。”
杜威可算是一点就通,在严不闻教过的这么多学生当中,应该算得上顶顶聪明的了。
严不闻也没想到自己随便抄过来装下逼的诗作,被杜威解读出了这么多含义,而且还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真是非常奇怪。
在江宁前往上海的火车上,阮玲玉忍不住问道:“你那首诗真不错,我记下来了,等回到上海让你们报社发表吧。”
“你这首诗应该刊登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
“也让更多的人成为你描绘的那样。”
这首诗并不难懂,但其中的寓意非常广泛,本来只是纪念鲁迅,但如果硬要加上什么寓意,仿佛也可以。这不阮玲玉也将自己的想法,寓意附着于上,通俗一点讲,就是为人民好的会被铭记,对人民不好的将会被唾弃。
两天之后,火车慢腾腾回到了上海,回到上海的前两天严不闻回到位于公共租界内的公司和家将一些事情安排好,就去了朵云轩的豪宅,那时候朵朵也在,朵朵见到严不闻非常高兴,连忙跑过来抱着严不闻,看到他安然无恙,朵朵也就放心了。而阮玲玉是送严不闻过来的,只不过没进去,只在外面看着,心中一片凄凉,不过见到严不闻能找到自己归宿,也替他开心。或许自己什么时候放开了,容忍一夫多妻制也不是不可能,但这时未来的事情。
天冷,阮玲玉裹紧了大衣,转身离去。
“我给你写了多少封信,你才回了几封,回来要做检讨,明白吗,还有这段时间最好别外出,上海已经很不太平了。”朵朵抱怨道,随后还是提醒严不闻。
白色恐怖,白色恐怖!严不闻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如期而至,自己并没有改变的手段。
而这场白色恐怖持续了快大半个月,整个上海陷入了极度的恐慌,而这股恐慌很快传染到之前跟政府亲力合作的商界身上。此前宋子文极力撮合上海商界与政府的联合,但很快随着四一二过后,政府得到商界第一笔款项后,胃口大增,原先的贷款、筹款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为了获得资金而和商界联合,但很快政府的要求就超过了资本家乐意贷款的限度,当说服无效时,就用强迫手段去强取硬索。把原来用于对付工会的那股恐怖风浪转而用来对付资本家。
而且搜捕另一个党派的成员已经成了绝佳的借口,只要是哪个资本家、银行家、富商不配合贷款,马上就被绑架并被迫献出大量的军事贷款。上海的资本家们无一幸免,朵朵父亲朵云轩还好配合,贷款三百万,否则就不得安宁了。
虽说富商住在租界,军队不得入内,但政府早就和上海青帮勾结上,政府不便出面办的事情,全部交给他们来办。其中最惨的要数新近上位的总商会主席傅宗耀。傅宗耀别看这种人其貌不扬,但名头很多:中国招商轮船局董事、中国通商银行总经理、上海总商会主席。所以南京当局要求傅以自己的企业、私人资产以及同总商会的关系来协助承担一千万元的贷款。傅宗耀又不是白痴,这一千万贷款不如说是捐款,政府肯定不会还的,于是傅宗耀不从,直接逃跑。
傅宗耀一跑,就彻底惹怒了南京当局,南京当局的意思就是:你他妈,孙传芳筹款的时候,你忙活的比谁都积极,现在我们来了,就跟头死猪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臭屁,你这不是想造反?
于是南京当局通知上海部队全力捉拿叛徒傅宗耀,同时也对他的家人进行控制。还好傅宗耀棋高一着,在跑之前就一封书信直接送到严不闻住所:严老弟,老哥出去躲一段时间,老婆、女儿、儿子就交给你照顾了,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所以还务必请严老弟保护好他们。还有上次说严老弟与舍女的婚事,这兵荒马乱的,你们随便找个地方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