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甲意识渐消,全靠了每日三袋子补足营养的药水吊着,隐约听见曹坤话里的意思,居然有些兴奋,甚至强迫自己笑了,他等的就是曹坤的了结。
可曹坤又怎么会轻易结束,他还有事儿没有完成,俯身下去,轻声问道,“陆先生,最后还请回答我一个问题,究竟是谁告诉了您,凤家后山有稀奇宝物,让您费了心思想要这片地的!”
陆甲毫无动静,也不只是听见没听见,反正便是安静无声,陆甲又笑道,“陆有为小朋友期中考得了满分,老师奖励了他一盒画笔,他拿着画笔画了一副画,您看看画的怎么样,哎哟,我给忘了,您怕是看不见了!”
曹坤从怀里取出一张画纸,画纸上三个简约的人形,手拉着手,中间那个矮小一些,左边是个细长的女人模样,右边那个则是肥胖的男人形状,陆甲双眼已浊早已看不见了,紧张激动下,无意识的动了许久不曾努力挪动的身体爆发出最后一丝儿力气,像是硬扯枯木一样发出的撕裂折断的声音,他吃力的想要伸手趣摸索画纸可能的位置,嘴里痛苦呻吟道,“有为,你把我有为怎么了!”
曹坤突然将手一收故意挑逗道,“哎,啧啧啧,你儿子在学校乖乖的,好得很呢,可要是你不乖乖的话,他可能就不太好了!怎么样,你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陆甲很清楚曹坤心狠手辣,绝不仅仅是威胁那样简单,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曹坤伤害自己的儿子,陆甲咬着牙缓缓说道,“是我偶尔间听来的!”
“偶然间!”陆甲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身后一直跟着的佣人立马靠了过去,双腿像椅背一样让他靠着,“在哪儿,听谁说的!”
“是一个算命先生!”陆甲费力说道。
曹坤一听,大声喝道,“算命的,你糊弄我呢!”
陆甲粗喘着回道,“我没有骗你,的确是一个算命先生,我带家人去将军山玩,山间小亭子里有个驼背老人,开张算卦,我好奇就让他给算了,谁知道他竟全说中了,就连我儿子小时候换过名字的事情也说了出来,我觉得他高明就和他多聊了几句,他说与我有缘便有一个秘密告诉我,说了凤家后山是块风水宝地,谁有了这地,保管家族旺盛,我因信他,所以才千方百计想买下这里!”
陆甲断断续续说了这些,使完了力气,一句话也接不上了,使劲儿的喘息。
曹先生想着陆甲受了这样的折磨,不可能胡编一些糊弄自己,再问也不过费时间,打腿站起来,叫了门口守着的人进来,将残躯的陆甲抬出洞外,腐朽的身体已经散发出死息,两个大汉忍受着令人作呕的恶心味道,将陆甲抬到洞外不远处一个土坑前,坑里放着一口梵木棺材,从简略构造上可以看出是赶制的,两个大汉将陆甲丢放在棺木里,顺势便要将棺木合上,曹先生忽然制止了他们,跨一腿迈入坑中,将手里的画纸放在陆甲腐破露骨的手指间,伪善作笑道,“陆先生,一路好走!”
沉重的棺木渐渐合上,陆甲感受着画纸的存在,将画纸握在白骨指间,发出呜咽的声音,干涸的身体却已挤不出一点儿泪水,他此刻的心情是否绝望,怕也早已绝望的连心都枯萎了,是否后悔,怕是也早就悔断了肠子,不过是为了甚至不知真假的财富,搭上自己的这条命,是否值得,他现在的命,不过是还有点人气儿的躯壳,孩子是他唯一的牵挂,他如何能料想到,凤家竟是这样一个人间地狱。
闷在棺材里是他生命最后的折磨,曹坤终究是个变态疯子,已折磨了陆甲这样,最后还要他活埋而死,能将那卷画纸留在棺木里,或许是他能称为人的最后底线!
待人待事各有不同,侵犯凤家的人必不得好死,唯有尽心忠诚才是在凤家的生存之道,李悦深知自己作为随侍的职责是照顾少爷安好,可自己言语失态得罪了王城,不是一会儿哄哄就好的,而且王城这种从不张扬脾气的人,若真气了,那才叫麻烦。
所幸房里也不只他一个人,王城也渐渐和那五个孩子热闹习惯,趁着这会儿王城在和那五个孩子玩闹,李悦得空出去。楼外等候一人,衣着下等身份,见了李悦毕恭毕敬道,“李悦哥哥,您要的东西我给买来了!”
李悦从那人手上取了,是王城从学校里带回的,同学送他,说是神奇妙用的神水,一副嫌弃模样的收在手里,取了一串金片儿递给那人,“谢了!”
那人拿了金片儿,眼里冒着金光闪闪,慌忙将金片儿藏在衣服兜里,奉承道,“能帮李悦哥哥做事儿,是我的福气,您以后还要什么差事儿,尽管来找我!今天这事儿您幸亏是找了我的,若换了别人,还真不一定能买到真货呢!”
“怎么,这水竟然这么风靡呢?”李悦不屑问道。
那人躬身答道,“李悦哥哥不知道,现在外头这水是有钱都不见得买到的,更有些弄虚作假的,贴个一模一样的标签就敢拿出去卖了,不过您放心,我这儿担保真真的!”
李悦因丢了王城的水,心想赔他一个算作道歉,也能表示点儿诚意,他无事一般不能出门,这类东西也只能让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