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成不成打死了我的雪妃?我早就知道你对我这个大房心有不满,想不到你竟然对我心爱的雪妃下手,忒也狠毒了。”大夫人的话,在陈芸娘房中响起。
陈芸娘委屈有轻微的声音响起:“大夫人,我没有打死它,不是我做的,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的。”
“动手。”大夫人咬牙切齿说道,她的话说完,立即便有丫鬟去打陈芸娘的肚子,去踢她的腿,这些地方被衣服遮掩,就算受了伤,旁人也看不出来。
陈芸娘咬着牙,被一名丫鬟抓着双手,难以反抗。她性子刚烈,虽然被痛打,却也不肯屈服。
薛槑在窗外听到动静,心中焦急万分,可是他要是敲门的话,大夫人肯定不会给他开门。他更加不能撞门而入,这样难免落人口实,薛槑在焦急之余,竟然还能冷静思考对策,这实在是出于他马戏团的训练之故。马戏团演出时各种状况都会遇到,若是慌乱,便会引起一连串的错误,是以薛槑的性子被磨砺得很沉着。
他让丫鬟敲门,捏起鼻子细声细气说道:“大夫人,有人找你。”他没说谁找她,唐细君在房中狠狠掐陈芸娘的手臂,突听到门外的声音,也没细想,便吩咐丫鬟前去开门。
丫鬟开门,门打开,丫鬟没见到人,正疑惑之际,突见薛槑一脚向她踹了过来,丫鬟被踹飞,在地上滚了几圈。房中人见薛槑跳进屋子里,不由得惊叫大喊起来。薛槑左右开弓,朝抓着自己母亲的丫鬟连打四耳光,丫鬟被打得眼冒金星,颓然松开了陈芸娘。
薛槑身形灵活,又打倒了动手打她母亲的两名丫鬟,两名丫鬟中,一人被打出鼻血,一人被打肿眼睛,倒在地上痛苦的叫喊。薛槑大展神威,大夫人唐细君直看得目瞪口呆,竟然动也不敢动。
“小雉儿,不得无礼。”见薛槑向大夫人走去,陈芸娘生怕他做出出格的举动,连忙出声阻止。薛槑并未想过要向唐细君动手,虽然她是罪魁祸首,可她是正房大娘,自己若是动手打她,便是以下犯上,目无尊长。在明朝这个宗法制社会,他这样做,不仅难以在薛家立足,在社会上也会被人指责。
薛槑只能强忍心中怒火,陈芸娘的话,让他的怒火灭了大半。他语调冷冷的说道:“大娘,你无凭无据,就一口咬定是我娘打死了你的雪妃,还让手下丫鬟对我娘拳打脚踢,想要屈打成招么?大娘是长房,我娘在家中无甚地位,她那岂会不知道这波斯猫是你宠爱之物,哪有那个胆子打死了它?”
唐细君心想这也不错,谅这骚蹄子也不敢动手打死我的雪妃。可这雪妃是死在这贱人房中的,就算不是她,也跟她脱不了干系。唐细君本就不满陈芸娘勾引了薛定国,找到一个机会修理她,哪里肯轻易放过?
见大夫人不开口,薛槑继续说道:“大娘,我娘平日里本本分分,对你也是敬重有加,而你却处处跟她为难,这些难道我这个做儿子的瞧不出来么?只是我敬你是长辈,不便当面拆穿你,可你不要太过分,不然我纵然被骂作不孝,也要到奶奶那里,跟你理论一番,我相信奶奶会秉公办理的。”
这话说得不错,老太君不止一次劝诫过唐细君,让她心胸开阔一点。要是这事闹到老太君那里,老太君势必会认为她心胸狭隘,横生枝节。她想要讨好婆婆和丈夫,就不能不表现得心胸大度,可无形中她总是控制不了自己。此刻听到薛槑的话,唐细君冷哼一声,没好气道:“这波斯猫死在你娘房中,就算老太君知道了,我也不理亏。”
“大娘果真不理亏么?”薛槑淡淡说道:“且不说雪妃之死跟我娘无关,便是跟她有些干系,大娘也不能滥用私刑,打得她遍体鳞伤。波斯猫纵然珍贵,也不过是宠物而已,难道能胜过人命么?”薛槑说得有些夸张,可他听过有些大户人家,因为宠物死了,就责怪丫环仆役,将丫鬟打死的事情。在这个下层人贱如草芥的社会,薛槑不敢奢望大娘会手下留情。
“我不过是、不过是气不过,并无伤她性命的打算。”唐细君说道。薛槑点了点头,说道:“大娘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如此说来,便是这些丫鬟私做主张,她们对我娘下毒手,我打她们一顿,也是事出有因吧。”
陈芸娘见薛槑说话滴水不漏,露出欣慰的表情,唐细君却是面色一滞,悻悻说道:“我的雪妃死在这里,你们总得给我一个说法。”
“大娘可知道,除了波斯猫,还有狸猫、狮子猫、罗刹国蓝猫、虎猫、龙猫、短尾猫、暹罗猫等珍贵品种,这些猫都极具灵性个,大娘作为爱猫之人,见了这些猫之后,自然会欢喜的。”薛槑在马戏团接触过太多的小动物,驯兽表演中,也有训练猫狗的项目,在动物大全上,他看了太多动物的生长地和特性,是以现在信手拈来,却让所有人呆住了。
陈芸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怎么突然这么有见识,心想他从哪里听来这么多猫的品种,而且又如何能够找来这些珍贵的猫赔给大夫人?唐细君却露出了笑容,心想这些猫自己倒是听过一两种的,不过其他就如坠云里了。想到自己偏爱猫,在这个乡下小子面前竟然犹如井底之蛙,不由得有些脸红。
“果真像你说得这样,此事便就此罢休。只要你找来一只好猫赔偿给我,我保证不再找你娘麻烦。”
“一言为定。”薛槑说道:“此番我跟爹爹去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