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其凯被她吓了一跳。
门房也是。
何家贤坐在凳子上,听见梅姨娘淡淡的道:“不许去。”java:
方其瑞也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去。
何家贤知道是为什么。
沈姨娘让方家成了笑话,让方其凯成了笑话。如今若是参和,自己也将成为笑话。
可那是两条人命。
何家贤不忍。
正待要说话,方其业却起身,不理会梅姨娘的眼神,大踏步朝门外走去。
只是他身子虚弱,虽然强装的步伐稳健,可三步一歪,还是暴露了体弱的事实。
他将沈姨娘安置在了方家一处外宅院里。
梅姨娘气得要死,可当方其业要卯足了劲跟她对着干的时候,她竟然毫无办法。
人家是嫡子,律法人情全站在他那边。
三夫人和五夫人再也不能成为助力,反而三天两头跟公中要银子。
方其业不仅收留了沈姨娘,还不许她堕胎。
沈姨娘云里雾里,可到底能看见方其凯了,便任由方其业摆布。
何家贤尽量不去想方家的那些乱七八糟,只在方其瑞出了门之后,关起门来过日子,管几个孩子的吃喝读书。
有事情就叫和气生财,缺银子就找方玉珠。
二老爷倒是很喜欢他们一家,多有照拂。
如此日子虽然清贫,但是欢喜。
早上送完孩子们上学,何家贤就与红梅雪梨一起,做些针线拿到街上去卖。
有人笑无人笑,她早已经不介意。
红梅很警惕,绝不露财,也绝口不提他们的日子过的怎么样。
开始还有些不怀好意的人过来探问,时间久了见他们心如止水,不惹事不怕事,到底是不敢惹方其瑞,也就罢了。
孩子们下学,就是煮饭,温习功课。
最大的方宝乾,已经能帮忙带着弟弟妹妹干活了。
然然掐了一根豆角,喂到嘴里,宝坤也要,哇哇伸手去抢,被何家贤一把打掉:“自己摘洗,别抢姐姐的。”
方玉珠又挺着大肚子在门口看着笑:“人家都宝贝儿子,唯独你宝贝闺女。”
何家贤笑笑:“又生,也不怕累死。”
方玉珠六年抱了四个,尤不知足,这又怀了。
“我家少白要去京里了。”方玉珠笑笑:“他既担心我耐不住寂寞,又担心别人欺负于我。觉得怀孕是个好办法,只要婆婆护着,别人都什么手段也不敢使到我身上来。”
从家也是一堆破烂事儿。
何家贤深有所感,倒是赞同。从少白也不知道要任几年,不便将方玉珠和孩子们都带到任上,因此只好出此下策。好在方玉珠喜欢孩子,愿意生。
多子多福。
此时已是春天,方玉珠略带丰腴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倒是比春风还要得意。
她偏走过来捏一把何家贤的面颊:“还当你这辈子都是瘦子呢,没想到这搬出来才三个月,就已经一捏一把肉了。”
然然起身凑到方玉珠面前:“姨母,你瞧我也是一捏一把肉的。”
方玉珠瞧着然然的身形,深吸一口气:“你别听你娘的,怎么横着长了?”说完嗔怪了看了何家贤一眼。
她不说何家贤不觉得,细看还真发觉然然这段时间没长个子,全长了肉,身上圆润了不少。
讪讪一笑,才道:“能吃是福。”
方玉珠笑眯眯的坐下,伸个懒腰:“我今日要在你这里吃晚饭了。几个小崽子成日里跟着,烦也烦死了了,难得躲出来。”
何家贤深知其苦,笑眯眯的应下了。
几个人高高兴兴围了一桌子,菜不算丰盛,但是少了规矩礼仪,却是吃的很是舒坦。
雪梨是回家做饭单独吃的,红梅也被何家贤勒令不拘小节,一起吃了。
阿香在这小院子里,跟在汀兰院一样老实。有事就做事,没事就绣花拿出去卖补贴家用。
何家贤发觉她的绣工还真是好。
阿香站起身,给何家贤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我本以为二奶奶容不下我,没想到,二奶奶还带着我来了,奴婢无以为报,只有先干为敬。”说着一仰头,将一杯水酒喝光。
何家贤不好拂她的意思,加上的确高兴地很,也端过酒杯一口喝了。
方玉珠只斜眼瞧着阿香。
阿香又连敬了何家贤三杯酒,何家贤说不能喝了,却挡不住阿香的热情,拒绝中又干了。
直到喝的醉醺醺的,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等客散了以后,阿香拐到宅院后门,冲一个早就等在那里的男子招手:“快来。”
那男子犹豫一下,有三分拒绝,但是又想到阿香许诺的,事成之后,两个人远走高飞的憧憬,忍不住摩拳擦掌,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悄悄摸进了门。
“二奶奶就在那边的厢房里歇息,你不必做什么,只消扒光了她的衣裳,和她躺在一起。到时候我先发现你们,然后叫起来,你打了我就跑。”阿香自认为这计划天衣无缝,现在这宅院里统共不过就是三四个人,还全都是女人和孩子,那里会有这男人力气大。
“等事情坐实了,咱们就把她扭送到梅姨娘那里去,你再不必出面,我自然会找到人为我作证,一同去案发现场。”阿香笑着。
“就你鬼精。”男人捏一把阿香的面颊,垂涎得口水都快忍不住了:“这还是小事,我一定能办成。反倒是你,趁乱偷些银子出来,别被人发觉了。咱们以后的好日子,可都指望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