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害过你。【】再说,你既然这么能耐,怎么早不下手!你早下手,你可就早几十年当方家夫人了……”陈氏叫嚣冷笑:“没能耐还说的煞有其事,你倒是厚颜无耻。”
“呵呵,厚颜无耻?你大抵是真的不知道我的能耐罢。”梅姨娘笑着瞧着她,眼里像是含着一汪秋水:“我从不害人性命,那是会遭报应的。所以这些年老爷信我,是因为我与人为善,手上干干净净,滴血不沾。可若是叫老爷休了你,他正值盛年,我身份卑贱,肯定不能扶正。”
“现在不同啦。过了这么些年,老爷老了,儿女也大了。只怕不会轻易休妻,你就在鹤寿堂颐养天年吧。我说过,我与人为善,必会好吃好喝待你如初。”梅姨娘笑着,看着陈氏震惊的目光,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蛇蝎心肠。”陈氏怒骂:“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还什么手上沾血,当初二丫头的姨娘,你没动过手脚?”
这事儿她后来跟金娘子一遍又一遍的对,上次跟梅姨娘对质也提起过,梅姨娘承认过她有那想法,还自诩清白善良,她呸!
“我就说呢,这事儿除了我,大概没有人知道。原是还有一个你。”梅姨娘胸有成竹,对着陈氏短暂的得意,狠狠一击:“那日我被人约出去,然后被老爷抓在当场,被赶到庄子里头去,白折了我五丫头的性命……你放心吧,你做的局,二丫头已经知道。”
她从庄子里头回来后,听闻了事情的经过,何家贤又说过是“方玉婷请她看好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陈氏不会白费力气折腾她,真有她害人的把柄,直接告诉方老爷就是。而且,以那个时候陈氏的能力,只怕也没能耐找到曾经的恩客。
她唯有把此事告诉方玉婷,方玉婷自然为母报仇。
金娘子的莫名其妙突然想不开自尽,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毕竟,那天,方玉婷也在场。
“你大概还不知道,上次我跟你提到的那个接生婆,被我养在庄子里呢。”梅姨娘笑笑:“这样的亏,我吃一次就够,绝不会再吃第二次。想必,如今二丫头,也大概明白都是老爷的意思,咱们两个,不过是替罪羊罢了。你可放心。”
陈氏心如死灰,脸色攸地一下子难看至极。若是这最后的威胁都没有了,那她,岂不真的就是一败涂地?
梅姨娘不再给她机会说话,命芍药扶她回去,又让两个护卫抬着方其业去他的院子里面休养,日后,就当养着一个吸血鬼算了。
不过是花些银子的事情。
只是,方玉婷听了稳婆说的话,对她没有了敌意。可方玉静的一条命,她可还要找那些人还回来的。
方家的秩序又井然起来。
梅姨娘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从小耳濡目染,将方家管理的体面又周到,方老爷不止一次赞不绝口。
若说从前她因为出身青楼还时常被人诟病,那大赦天下后,她的身份被证明,又是另外一番说辞。
无不说她明珠蒙尘,如今得见天日,方家早就该归她管之类的。
待到入了深秋,何家贤肚子愈大,便一直催促方其瑞早日跟方老爷坦白。
这一日请了何儒年过来吃饭,席间方其瑞便开口道:“如今儿子已经中了举人,按照我朝为官不可经商的律令,还是早日分出去妥当。”他看了一眼方老爷:“二叔当时也是中了举人便分家了。”
他以为方老爷会很快同意,没想到方老爷头也不抬的吃着菜:“父母健在,谈何分家之事。”
何儒年说道:“二少爷说的不无道理,若是等真的殿试后再分,难免会问及家中营生。虽然英雄不问出处,可到底在分派官职时会有所偏颇。”
这是如今官场一向的做派。生怕结党营私,钱权相连。
当今圣上最爱那种穷家志大的读书人,既有才,又清高。拿着微薄的俸禄却愿意效犬马之劳,忠君爱国,最好驾驭。
方老爷平素都会给何儒年几分薄面,如今却仍旧是头也不抬:“父母在,不分家。”
“不分家那二少爷岂不是永远拿一个空的功名,却不能入朝为官?”梅姨娘忍耐不住,事关儿子远大的前程,她委实无法像平素那样坐视不理。
方老爷起身离席。
何家贤心里惴惴不安。
方老爷如此反常,只怕大家都知道了他的意图。
如今方其业关在院子里养身子,方老爷也不管不顾,只是多数时间神情沧桑,两鬓白头发更多了,时不时就染病休养,再不如之前的精神头。
如此拖到年关,何家贤快要临盆了,到底是暂时没办法搬家。方老爷选在除夕之夜吃过团圆饭后,才将方其瑞叫到屋里,说了大半夜。
何家贤知道方老爷要说什么,很担心方其瑞答应。
不是说接管方家的家业不好,而是如今方家就是一副烂摊子。
到时候长子方其宗和嫡子方其业吵闹起来,完全站不住脚。
可是换个角度,后面能够接手的,却只有方其瑞一个人。
何家贤怕方其瑞答应,又怕他不答应。人相处了是有感情的,独善其身也心有愧疚。
翻来覆去辗转半夜无法安睡,到底起身披着衣服看书,等待方其瑞回来。
谁知道,白担心一场。方老爷根本不是打算将方家产业交到方其瑞手里的意思,而是想让他承担起一家之责。
何家贤愣了一下,先是不解,待看到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