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这边听说了事情,已经跟金娘子哭上了:“若真是为了菜不新鲜的事情也就算了,可奴婢听说,那烂菜叶子拉出去后,晌午就又有人送了一车来,还是按一斤五文钱的价格,那送菜的是大奶奶娘家乡下的远亲呢。”
“她逼我哥哥要三文钱一斤,这边又报的五文,中间的差价银子,还不是落进了她自己的口袋。这哪里是挑菜啊,这是打您的脸呢。”芍药哭诉:“奴婢是没什么脸面再去厨房的了。”
金娘子只笑笑:“那也是你哥不争气,好好的做他的老实生意不就行了,非要偷奸耍滑。”
芍药听了不依:“干娘,那是大奶奶鸡蛋里面挑骨头呢,那些菜我都看了,大部分是被脚踩烂的……”
“有这种事?”金娘子邹起眉头:“还有,平时在院子里别叫我干娘,生怕人不知道似的。夫人最讨厌下人们拉帮结派……”
芍药忙吐吐舌头给金娘子捶背:“奴婢一时心急忘了。”
薛舅妈找何家贤当救兵不成,又在陈氏房里说事,只是知道陈氏不会允许,只胡乱扯。
此刻听周氏过来绘声绘色的报告了厨房发生的事情,薛舅妈心念一动。
她素来以为周氏是陈氏的应声虫,没想到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便当着陈氏的面把周氏好一顿夸,自然,也免不了损何家贤。
陈氏见她来就慌,见她始终不提定亲的事情,倒是心里松了一口气,急忙把话头拐到周氏身上,热络的聊起来。
待周氏出了鹤寿堂,薛舅妈也急忙告辞,又道:“大奶奶怀着身孕,我这第一次上门来,总的表示一下。”
陈氏便让人带薛舅妈过去周氏那里。
薛舅妈笑眯眯的道:“你果真是个好福气的。”
周氏家里也就是一个小商贾,若非方其宗常年卧在病榻之上,怎么会瞧得上她?
本想着荣华富贵享受着,守一辈子活寡也就算了,居然还能怀上身孕,生个孩子傍身,也是挺不容易的了。
“舅妈说笑了。”周氏笑着应酬,她对这个薛舅妈也没有什么好感。
“我再给你说一桩事,你就更有福气了。”薛舅妈故作神秘的靠近:“你婆婆啊……”
周氏便获得了那张借条,看过后大惑不解:“借银子便罢了,这字画是怎么回事?”
薛舅妈自然是不肯回答的,只将想要把女儿嫁给方其业的打算直言不讳的说了:“可你婆婆,有了好事就忘了娘家……”
周氏一听愕然,也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却不好直接推辞,笑着道:“这倒是一桩好事呀。只是我如今怀着身孕,再操心这些事,婆婆定然要说我的。到时候只怕惹她反感,还以为我是收了你的银子,才觉得表妹跟三弟相配的。”
见薛舅妈面色不善起来,周氏又忙道:“所以我去说这话不合适,显得太刻意。莫不如舅妈寻一个可行的媒人过来说项,到时候我搭上两句话,这事儿也就水到渠成的成了。”
周氏虽然没接,但是也没完全推辞,薛舅妈这才面色稍缓:“你说的有理,我去找人看看,不知道你觉得哪个人去说合适?”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有跟两家关系交好的长辈?”周氏细心询问。
薛舅妈想了想,实在找不到人,便道:“容我想了再来告诉你吧。”
走到门口,听见几个小丫鬟笑着道:“小小姐长得像个粉团子似的,多可爱啊。我刚才去汀兰院拿花样子时瞧见了,白白嫩嫩的,二奶奶也和颜悦色的。”
“二奶奶是心地善良,你见她什么时候为难过人。”一个丫鬟见左右没人,笑嘻嘻的道:“那腊梅,传说要害二奶奶,二奶奶还怕她被夫人责怪,要了她去汀兰院伺候呢。”
“你怎么知道?我们可没听到一点儿风声啊。”
“腊梅跟我说的。她说再没见过二奶奶这么好的主子。”那丫鬟笑嘻嘻的:“以后咱们也多为二奶奶效力就是了。”
薛舅妈只听见这一层,想到陈氏对何家贤的态度,突然心里一动,起了个主意。
薛舅妈的突然造访,让何家贤很是意外,这位主儿不是一向很讨厌自己么?
“哎呦呦,小闺女真可爱,让舅婆婆抱一抱。”薛舅妈抱过然然,往她的襁褓里放一块玉:“这可是好东西,你没见过吧?是上等白玉……”
何家贤正纳闷她唱的是哪一出,偏不好问,薛舅妈也一直不说,话里话外围着小然然的喂养说事。
何家贤如今学会了不动声色,便好吃好喝招待,只等她自己说明。
果然薛舅妈见她一直不发问,到底沉不住气了,半响憋了才道:“你可知其业被打劫之事?”
何家贤见是问这个,笑着点点头。
薛舅妈便拿出一张纸:“你瞧瞧这个。”
何家贤不疑有他,接过一瞧,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这是……”
“你不是瞧见了吗?”薛舅妈见如自己所料果然吓住了何家贤,不由得又觉得占了上风:“想不想要?”
这是陈氏给薛舅妈打的借条,一万两,握在手中,是个不小的权杖。
只是不知道上面许诺的字画,又是个什么鬼?而且,陈氏已经挪用过公中的银子,为何又要找薛舅妈借银子?
看来是个很大的把柄啊。
若是弄到手,只怕以后不都用愁陈氏拿捏她为难她了。
何家贤想了想,还是递了回去:“舅妈肯定有条件的,断不会白送与我吧。”
“哪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