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格营地,天空阴沉,小雨淅淅沥沥。
雨天人们总是不愿出门,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不急不缓的脚步停在几位战士的前方。
弥漫的水渍倒映出身着潮湿的破旧大衣的人影,这是一位死灵法师。
蓝灰色眼睛略微一扫,他的声音低沉。
“直接带我去见阿拉卡大人。”
抬起被雨水打湿的下巴,杂乱的胡渣长短不一,他的态度有些傲慢。
死灵法师性格古怪是出了名的,毕竟他们一直与尸体为伴。
营地中仅有的英雄级死灵法师“安迪土”也是如此,有时会朝周围的同伴发呆,让人毛骨悚然。
“您是?”
披甲战士们并不是职业者,却也能感受到眼前之人流露出的澎湃魔力。
“已经很久了。”
死灵法师露出缅怀之色,声音一顿,“我叫霍夫。”
“从冰冷之原归来,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埋骨之地。”
这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名字,至少这几年来不曾出现过。
这几位披甲的战士面面相觑,脸上的惊异掩饰不住,他们所表露出的迟疑被死灵法师尽收眼底。
“呵呵。”
“蠢货,萝格营地的死灵法师能有几个?”
“我出发之际便是英雄级职业者,给我带路!”
“这是命令!”
他轻笑两声,从怀里拿出锈迹遍布的职业者牌子,上面的歪斜字体仿佛墓铭,被水渍沾染,在雨水的冲刷下愈发模糊。
谈话声消失了,仅剩接近凝固的目光,与连续不断的坠雨声。
很可怕的寂静。
良久,目光中的复杂渐渐被敬畏所取代,一名高大的披甲战士点点头,十分郑重地行礼。
在整齐的铠甲响动,与步伐声中,余下的披甲战士恭敬地送离这位凯旋的英雄。
“你相信他是,呃,从冰冷之原回来,我是说有可能···”
一名披甲战士保持着恭敬的姿势,对身边的同伴悄声询问。
“这很正常。”
另一位披甲战士露出理解之色,“英雄总是需要一些噱头,来丰满他的传奇。”
“可是冰原战役的损失巨大,单凭这人?”
“你没有见过他,再说了,议论职业者大人并不可取。比起这个,你听说过埋骨之地吗?”
“呃,你是说先前那个废弃的坟地?那时恶魔的侵蚀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就是我们以前安置战士的——”
“停,停,就到这里。你这个废话的习惯要改一改。”
“他们走远了。”
披甲战士们似有所觉地抬起头,水色填满视野,阴郁的天空响起雷鸣。
那道身影在蛛网般的雨景中逐渐模糊,随后顺着他们的目光慢慢远去。
场景转换,萝格营地评议会。
火光明亮,散发着温暖的气息,由简陋的木板与粘合剂搭建的临时会议场所,此时热闹了不少。
一共三道人影,似乎在此处等待了好一阵子。
“真是傲慢!”
捏紧手中的信笺,卡夏面露不悦,随手将纸张丢入火炬,焚烧成灰烬。
漆黑的碎灰飘过她火红的头发,以及面露焦躁的眼睛。
“就算是棚舍也有光荣,若真是为了帮我们取回家乡,又何故惺惺作态?”
“五年时间,在外的职业者起码要往返几百次,哨站根本没有记录,难道霍夫能不吃不喝不成?”
她顿了一顿,冷下声音,“姐妹们早就提供他的皮甲落在‘冰冷之原’某处的信息了,霍夫早就是个死人!”
“我会把始作俑者找出来!”
,双目充满愤怒,刚准备离开,却被制止住。
“等等,卡夏。”
发言的是身形高大的瓦瑞夫。
火炬上的火焰略一摇曳,影子随着屋外的雨声摆动,掩盖上点点的火星。
瓦瑞夫,她,阿拉卡,三个重要人物因霍夫的信件聚集此处,却不料当事人未曾出现。
“看字迹不像恶作剧。”
瓦瑞夫踌躇着,拿出寄给他的信件,仔细地端详。
由于卡夏的焦躁不安,沉稳如他也起了一丝疑心,但做这种恶作剧显然没有好处。
“据营地的占星师所言,霍夫并没有死去。”
阿拉卡略微抬头,顿时安静了不少,“这封信上有魔力残余的痕迹,不是英雄级的职业者无法留下。”
“我们应该信任他。”
她的意思很明显,卡夏欲言又止,最终,脸上的焦虑收敛不少。
“我明白了。”
她闭上眼睛,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姿态,望见此景的阿拉卡露出一丝微笑。
这一丝微笑仿佛预兆,虚掩的门扉被推开,湿哒哒的脚步声响起,带着湿气与寒意的大衣一角拖拽在地上,刮出潮湿的痕迹。
将斗篷取下,露出一塌糊涂的金发,蓝灰眼眸镶嵌在枯瘦的脸庞上,显出明朗的光。
瓦瑞夫和卡夏的身形顿时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
门外的青寒色雨水一直洒下,门内是明黄色的温暖火光,仿佛两个世界。
轻轻地将木门带上,奇异的落差感消失,来人的僵硬脸庞挤出一丝微笑,声音低沉带点沙哑:“萝格营地变化不少,一时找不到这里来。”
随手将湿透的大衣丢在一旁的木椅子上,他踩着吱呀响的地板走到阿卡拉身前,半跪行礼。
“幸不辱命,阿拉卡大人。”
没等紫袍修女出声,他潇洒地站起身,继续道:“我有很多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