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时候已经能看到遥远的街道轮廓,但路走起来却没有看起来的那麽近。当我站在艾格雷斯军事学院的正门时,已经是同日的黄昏,也就是说,当天的课早就已经完结,甚至已经远超过下课的时间,乍自之下周围已经杳无人烟,只有零零落落的校工或导师在路上走过。
“什麽?这时间才来报到?这个…我劝你还是回家当作没来过比较好哦…虽然不知道你是哪个贵族的任性孩子…但毕竟这里是军事学院…制度并没有一般学校那麽宽松…说不定…会被要求倒立一星期,或是用皮鞭折磨至死的哦?”
这是问路的时候,一位年老的校工牢牢挺直腰背,认真扫着落叶,苦笑地给予我的忠告。
“现在几点了!连丁点的时间观念也没有!作为人你也算是垃圾的那种!你是瞧不起艾格雷斯军事学院吗?是哪个贵族的大少爷?丕!我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万物之母!现在就给我滚回家喝妈妈的奶喝到遇溺而死吧!”
这是一个身穿硬绷绷军人制服的粗糙男人的训话。
“哦哦,那个班的学生果然就是任性呢~可是我最喜欢就是调教你这种任性~又可爱的小弟弟了~要不要转来我的班呢?”
这是一位看似是教师的中年女性,舞弄着手上的皮鞭,听起来带着弦外之音的话。
“吓死人了…不愧是军事学院,不论师生还是校工,看起来都很严格,不过好像怪人也很多就是了。”
似乎因爲这里工作的人,性格全都超级认真,即使经过一轮不留情面的严厉谴责,过後还是有好好指引我该走的方向,这也是不幸中之大幸。
这一刻的我,正站在所属的班房前,犹豫着该以什麽心情拉开那扇看似沈重的趟门。
虽然里面已经寂静无声,但要是把耳朵凑近,还是能察觉到里面有着细微的动静,能肯定还有谁在班房里面。
握住门把的手因爲紧张而微微发抖,甚至感到头晕目眩。正当我就此下定决心,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换上一个硬挤出来的笑容,想要打开门时,趟门却冷不防从里面被轻轻拉开。
“啊!!!”
眼球恰巧被斜阳的绚烂光茫照个正着,传来阵阵刺痛以及顷刻的暂盲,不由得闭上眼睛。可是在那之前,却注意到一个相当娇小的女生正站在近在咫尺的前方。然後才惊觉靠门站着的自己,身体已经失去了依靠,无法抓住平衡,正循着引力跌向前方。
“啊,对,对不起!”
就算不经过思考,我也能猜到接下来的发展。因为意外而不小心扑到同班的女生身上,不但没有受伤,而且还以巧合至极的体位跌倒,脸部完美地贴在她的大腿内侧,然後双手还刚好落在她的胸部之上!虽然这孩子小小一只,也没有多波涛汹涌,可是作为初接触也绝不是坏事!这就是所谓的得来全不费功夫?
yòu_nǚ什麽的果然是最…捧…啦…?
为了迎接这个美好的展开,五指早就已经配合地摆出正准备揉什麽半圆物体的手势。不过在那之前,比起手心的触感,率先在脑内发出警号的,是腹部的正中央。
“咳!咳咳!咳咳!…”
足以令人窒息的疼痛感在一息间有如波纹般从肚子迅速蔓延开去,能清楚感觉到胃部肝脏肾脏什麽的全都像是打了个结似的扭成一团,剧烈地痉挛抽搐,还有一股热流从胃部涌上喉咙。顷刻的反应是伸手去按住肚子,可是手臂才刚递起,後脑又传来比腹部还要夸张的痛楚。
重新睁开淹浸泪水的眼眸,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靠坐在墙壁旁边,腹部的衣服上还有一个小小的脚印,按照脑内的案件重演,无疑是被那位女生重重地踹了一脚,然後被弹飞到墙壁之上,继而撞到脑袋。
“不,不愧是军事学院的学生…小小一只力气竟然这麽大…”
而且身手还相当敏捷,在短短半秒之内能迅速作出正确的判断,把眼前想要扑向自己的变态大叔一脚踢走…不,不!我才不是变态大叔好吗!刚才的是意外而已!
还以为那孩子会双手叉腰用眼底瞪住我,或是再朝那张变态的脸…不!再朝我的脸重重的踹一脚。可是拭去因为疼痛而涌出的泪水,才发现她已经从我的视线之中失去踪影。隐约听到小巧而急促的脚步声从转角的木地板逐渐远去,似乎已经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当下想要追上那个孩子,当然不是因为报复或是惩罚那名yòu_nǚ什麽的,而是希望能一问关於这班房的事情。慌忙间强忍着後脑和腹部的剧痛从地上站起。才刚踏出脚步,便察觉到还有谁在班房内,旋即打消了追上去的念头,改为走到里面一看究竟。
一只脚步入里面,视线便被一个靠窗看着夕阳的美丽身影,以及其又黑又亮的微曲长发吸引着。
“希,希露…?你怎麽会在这里…?”
压根儿没想过会在这里重遇车上那位既温柔又有教养的年轻妇人,我书看的多,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
念出她的名字时,就连我也感到自己的声音极不自然,丝毫无法掩盖当中的震惊情绪。
希露注意到我的声音,才回过头来,视线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遍,才以如同刀锋一般锐利的语气说道。
“叫我希露老师,你…啊,是在火车上遇到魔兽跳窗逃走的那个小鬼吗?你来这里干什麽?该不会是尾行着我,寻找搭讪的机会吧?别做这种蠢事好吗,我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