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破音之声响起,接着是重物跌倒后又爬起,窸窸窣窣划破草叶,燕鲤闻声眸光一闪,一个翻身跃向发声处,挡住那人去路。此人狼狈的抬头,原本连滚带爬的动作也僵了下来,唇发颤,震惊的看着燕鲤,手指止不住的抖,“你是燕氏余孽……”“已经没有燕氏了,燕氏早已被先皇从族谱除名,陶姨娘不知么?”陶姨娘倒吸一口凉气,“我、我不是有意听见的…”“那想必陶姨娘把方才我与原公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了。”燕鲤叹了口气,也不去掩饰自己的杀意,“既然如此,我也只好替原公子除了祸害,好让原公子不那么难以抉择,可对?”陶姨娘瞪大了眼,“你……你敢!”她哆嗦着身子,“你若是对我出手,相爷必定把你煎炸煮蒸、抽皮拔筋!”“左相胃口没那么重,也无法那么重。”燕鲤一挥袖,那一瞬间,她想到了至今未醒、还留在沈折枝那里的白曳。“啊——”这一声比上一声更为凄厉,不远处飞往南边的雀鸟纷纷因这一声尖锐而吓得四处逃散,只空留一地羽毛,飘飘扬扬的落在陶姨娘的面上、身上。燕鲤看了看那如同惊弓之鸟在天空起起伏伏的小雀,她不迟疑,转身便走。独留陶姨娘一人在原地鬼哭狼嚎。“夫人,夫人!”燕鲤走后须臾,有一人奔声而来,看到陶姨娘唇边汩汩流出的液体,吓得花容失色,跌坐在地。“夫人——”然而这一切,与燕鲤没关系了,她在出手的那一刻想过很久,左相至今还留着这个无脑的姨娘,必定是留她有用,不然仅凭着陶姨娘长期的所作所为,怕是已死过一次。索性还是留着她,事不宜迟,离开相府。燕鲤突然停住脚步,觉得有些不对劲。“出来!”她轻喝一声,内力往四周喷发,瞬间化为一股热流,灼热空气!一影子被推送来,燕鲤看清之后,连忙接住其人,便听那人道:“睡了三天,这玉妖娆,与米酒合,化为千醉后,原本需要七日才可清醒。”七日被缩短到三日,可见花费了多大功夫。“要钱还是财?”一面对沈折枝,燕鲤就没什么耐心,她目光扫视一圈,看见了沈折枝颈下的金钗。效仿?挑衅?沈折枝也注意到了燕鲤的视线,不咸不淡的用长指一抚那金钗,“这金钗中的图案与玉戒相同,应是配对一起的。”废话就是自裁的开始,燕鲤深以为然,说不定沈折枝就是这么在谈笑间漫不经心将敌人惑住,再除之。将白曳扶住,她还未说什么,便看见一双干净到了极致的玉手伸出于面前,那人道:“凰令拿来,便交玉戒。”燕鲤半信不信的看向沈折枝——这人又在耍什么花招?但,她不得不信。给过沈折枝凰令,但那凰令在经历了无数人的手后,又回到了她的手里。燕鲤道:“身上无令,可去茶馆取之。”“好。”将白曳交给随身跟着燕鲤的打杂兼武功不强充当练习的暗卫,于是,两人看似心照不宣却貌合神离的来到了茶馆。完全不顾相府会发生什么事。燕鲤看着茶馆的牌匾,应是司岭提的字,梅花小篆,写得十分规矩认真,也十分循规蹈矩。虽说写者不是个规矩之人。她想得出神,后面人又道:“燕姑娘可是走错了?”燕鲤反应过来,抬脚走去,“这家茶馆的茶水是用泉水所致,茶叶也是极其新鲜极其精致,与寻常做法不同,我时常来这里,自是不会认错……”“咻咻咻——”衣袂烈烈飞起,揽住那正喋喋不休的人,乌发纠缠,意境、神态、容色、眸光皆有,构成一副动态画面,那箭矢从眼前掠过,直直插入牌匾之中,震了几下,稳稳的落在木里,入木三分。燕鲤不动声色的踩了那人一脚,又迅速移开,从其身围抽出,目光飘过,手一伸。混淆视听的启唇:“天地合,万物分,爆——”哪里来的什么口号咒语,无非是混淆视听,转移注意力罢了。放出箭矢的人很快被困住,身处塌陷之间,被木屋桥梁砸个正着,半晌没了动静,只露出一颗头在外面,染着血色,滚滚灰尘迷乱。燕鲤抬脚走去,语气寒如冰,“是左相……还是白绸绾?亦或者——凤钰。”此人未死,只是重伤垂危,他勉强睁开眼,视线略模糊。“杀……杀了我……”燕鲤一脸认真,看似随意,却杀意弥漫,“在下做不到,也不必去做,既然不说…”“那就归天吧。”指尖一点,白光乍现,此人的额头迅速瘪平,彻底垂了下去。燕鲤从怀里拿出手帕,仔仔细细的擦拭手指,将手帕扔于废墟里。“是左相的人。”沈折枝不疾不徐的开口。“是么,那就是你的不是了……”燕鲤抬眼,半笑不笑,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剑拔弩张。左相最恨的人便是沈折枝,也是千方百计想杀了他的,就算自从那一次没撕破脸,也差不相离,会派杀手来暗杀,更是理所当然、理固宜然的事。沈折枝知道燕鲤的脾性,看似随意易近,实则不然。燕鲤也知道沈折枝的性格,看似无害随和,实则不然。两人相顾无言。“进馆否?”“进!”燕鲤不被影响,仍然向茶馆走去。走到门前,她脚步又顿了下来,叹道:“找死者,如扑火,招惹者,如祸端。”这时,茶馆的门突然被打开!方才的箭矢,不过是开胃小菜,现在才是正式暗杀。“刷刷刷!”身影穿梭之中,燕鲤手中空无一物,她打斗、杀人,很少用武器,也无需用,不过,面对对方的武器,却可拿来一用。指尖一点飞剑,扣住,握紧,余力未消将她往后带了几米,停下,燕鲤的内力包裹飞剑剑柄。对于敌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