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花果山,那妖王躺在一方金云上,手里捏着一只酒瓶,满是金毛的猴脸上,露出醉醺醺的模样。
忽然这妖王直起身来,唤道:“大黑。”
就有一团妖云升空而来,一个黑脸壮汉站在云端:“大圣爷爷!”
妖王慵懒的点了点头,又灌了一口酒水:“几天了?”
那黑汉一愣,憨粗粗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几天了?”
咚!
酒瓶飞来,直直打在黑汉脑门上,砸出一个大包:“我把你这作死的黑子,俺老孙问你,去抓那应劫之人的,去了几天了?”
黑汉这才恍然:“十日,十天了。”
“十日啦?”妖王哦了一声:“还没回来?莫不是到哪里逍遥自在去啦?”
“哪敢呐!”黑汉连忙道:“大圣爷爷,谁敢不听您的话呀。”
“有些眼色。”妖王嘿嘿一笑:“那你说,怎还不回来?”
黑汉挠了挠头:“不知道。”
“憨货!”妖王不知又哪儿拿出来个酒瓶,咚的一声,砸的那黑汉龇牙咧嘴。
“你去,叫牛犇带些兄弟,再去看看。”
说完妖王又躺下,继续喝酒。
“哦。”
黑汉驾云而去。
片刻之后,又有一方妖云,载着六个大妖,从花果山飞射而出。
妖王远远望着,脸上醉意不见,只暗暗叹了口气。
“俺老孙自生来,就算被如来那老儿压在手心五百年,也没叹过气。现在是老了么?”
...
牛犇是一尊返虚天劫境的牛妖。
要说牛犇的牛生,千百万字也说不完。
站在云头,牛犇心里,也是叹息又叹息。
回想起当年在平天大圣座下呼风唤雨的日子,想吃人就吃人,纵横山林,那是何等自在?却哪里料到如今这般田地?
不过说来,以他不过返虚的低微境界,在那样的大劫之中,竟能活下来,也是侥天之幸了。
要知道,连那些传说中的上古大圣,开天辟地以来的老东西,魂飞魄散的都不在少数。连他家大王都湮灭于劫数之中,他却能活下来,这不是天幸是什么?
如今虽然半死不活,但好歹还能咋呼咋呼,也该是满足了。
只是应劫之人又突然冒出来,让牛犇分外不爽。
什么狗屁应劫之人?
这样的人,最是可恶。
就像现在的大王,那猴子一样。都是些杀星。谁要挨上了,那就是倒霉透顶。
好在这次这个什么应劫之人,还只是个凡人。想必不会出什么差错。但转念又想到十日前去的三个一直没回来,牛犇虽然实在,却也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于是谓左右其他五个大妖道:“熊九他们三,十日不归,那应劫之人虽然只是凡人,但谨慎些总是好的。等到了地头,俺们三人两队,前后呼应,为防万一。”
就有个狗脸的大妖笑道:“牛哥,你谨慎过头了罢?熊九他们,一定在哪儿逍遥去了。花果山虽好,可四面都是水,整天看着,淡出个鸟来,大圣爷爷又不让出山。这次有机会,他几爷子还不好生耍子耍子?”
“对对对。老苟说的对。牛哥,咱这次,也不能放过这机会。那凡俗间,还是有些好东西可以耍子。”
“新鲜的人肉,嗤,想起来就流口水。”
“尤其是娘们,细皮嫩肉的,吃起来最爽口。”
“滚蛋。”牛犇大手一挥,瞪其拳头大的牛眼睛:“要耍子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大圣爷爷专门叮嘱了,你几爷子敢乱来,老子拳头可不认人。”
“牛哥,咱发发牢骚,用不着这么认真罢?”
牛犇闷哼道:“你们几个,虽然在大劫之中逃得一命,活到现在。可毕竟经历不多,不知道应劫之人的恐怖。怎么小心都不是多余的。”
又道:“到了地头听俺的,丢了小命俺可不会为你们感到可惜。”
其他五个大妖面面相觑。
妖云划破天际,带起阵阵妖风,席卷而过。
每每经过名山大川的时候,牛犇就异常谨慎。因为他知道,在这些名山大川之中,有天庭的大神镇压。
但让牛犇感到惊奇的是,一路过处,竟不见天庭大神拦路。
“难道在那应劫之人身边等着俺自投罗网?”
他不得不产生这样的心思。
不过大圣爷爷的命令高于一切,他只能按捺住一些忧虑,勇往直前。
如此,不片刻功夫,就到了长河郡,然后按落妖云,在一处树林之中,显出身形来。
牛犇道:“俺和老苟,羊力,我们打头阵。郎三、青竹子、喇叭,你们几个跟在后面。见事不对,你们就逃,回去告诉大圣爷爷。”
于是打定主意,妖气一裹,直往赵家村遁去。
此时赵昱,正在院中走拳。拳脚招式,到了赵昱现在这样的境界,已经完全没有了用处。
神通中人,动手之间,牵动天地元炁,各种法术、神通,劈山镇海,毁天灭地,哪里是什么招式可以应对的?打不过就打不过,除非有好的法宝,凌厉的神通,绝不存在凭着招式就能胜过敌手的情况。
练拳走脚,只不过是赵昱的一种习惯罢了。持续了一辈子的习惯。
只是一种儿戏,连活动手脚都算不上。
因为他这样的层次,一旦稍稍用力,就惊天动地。
忽然之间,赵昱身子一顿,察觉到乾坤鼎有异。连忙静下心来,神魂返照,观字法之下,就感受到极点极度危险的气息,